聽秦楨這麼說周琬氣得笑出了聲,指尖一下一下地戳著她的手背,道:「我可是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是誰太過於專注了沒有聽到我走過來?,還要反過來?怪我走路沒有聲音。」
她忍不住走上前看?了眼看?不出所以然?的玉石,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閨中密友可是名聲赫赫的祁洲,「又準備刻什麼艷驚四座的玉雕呢。」
「只是刻個玉佩而已。」秦楨翻出被人放在?箱子深處的玉石,是三載前幾近轉手的那塊玉石,看?著色澤明亮且大小?正好合適的玉石,她笑著瞥了眼聞夕早早去宣暉園中取來?的畫卷,道:「算個回禮?」
「回誰?」周琬循著她的目光看?向畫卷,注意?力頓時被畫卷中的玉佩樣式吸引,寥寥幾筆中,於雲層展翅高飛的仙鶴栩栩如生,正要開口詢問時又看?到秦楨掀開壓在?畫卷邊緣的匣盒。
看?到匣子中的玉佩時,周琬啞然?無聲,嘴角張了好半響,忍不住道:「如果它不是圓的,我都看?不出來?它是塊玉佩。」
秦楨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沈聿白刻的。」
周琬:「……」
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過看?此情形,她忽而意?識到被忽略的事情,若有所思地盤問:「你們倆有情況,他在?追求你送你親手打?磨的玉佩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竟然?收下了,而且還想著給他回禮,快好生給我說說如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正常情況。」秦楨捲起畫卷,又將裝著玉佩的匣盒蓋好,沉默了會兒,問:「你還記得多年前譚家小?女的生辰宴上,沈聿白曾經讓我將玉石取來?轉贈於她嗎?」
「當然?。」周琬毫不遲疑地說,「印象深刻。」
那時她是真的想狠狠地給譚家那個小?丫頭來?一下子,後來?則是想著給沈聿白來?上一錘,這個念頭最終還是沒有得以實?現,不過章宇睿倒是挨了道。
「收到玉石的時候,我當時想著給沈聿白刻個玉佩,草案都已經畫好,後來?發生了這些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秦楨神情淡淡地說著。
提及這件事時她的心情也?不似多年前那般難受,就?僅僅只是曾經的往事而已。
不會忘卻,但也?不會再因此而感到難過。
「如今他按照你當時的草案給你刻了個不倫不類的公雞?而收到這塊公雞後,你的回禮則是想把當年未盡之事完成?」周琬聽著聽著也?就?明白了,自顧自地推測著:「你們倆的事情還沒有個譜呢,怎麼就?互換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
秦楨啞然?失笑。
睨見好友雙頰悄然?盪起的粉嫩之色,周琬眼眸中的笑意?漸深,意?味深長地撞了撞她的肩膀,言語中的意?思卻不似神情中盪起的這般揶揄。
「確定就?是他了嗎?」
縷縷陽光穿過樹蔭落在?門檻上,秦楨微微頷『嗯』了聲,「就?是他了。」
周琬聞言,輕笑了聲,「如果確定了,就?大踏步地朝前走吧,不論什麼時候回頭,我都會在?你的身後。」
「不勸我嗎?」秦楨抬起腳越過門檻,望著院中悄然?落下的葉子,「我還以為你會勸我慎重選擇。」
「如果是三年前我會勸你,不過……」周琬語氣微停,眸光不疾不徐地掠過她的臉頰,笑道:「如今的秦楨和以前的秦楨可不同,以前的你滿心滿眼都是沈聿白,追逐著他的身影而走,以他為中心,現下的秦楨可不會。」
她與秦楨相識至今近十二載,她們之間甚至不需要言語,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
再遇的那日,周琬就?清楚地感覺到眼前的秦楨與多年前不同,她的生活中不再只有沈聿白,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事物吸引過她的目光。
「就?是沒想到兜兜轉轉,我的妹夫還是沈聿白。」
陡然?聽到妹夫這個稱呼秦楨哧地一笑,忽而想起很久之前周琬也?這麼『口出狂言』過,可每當到了沈聿白面前時別說是妹夫,就?連『妹』字也?無法脫口而出。
思及此,秦楨心中盪起的陣陣漣漪慢慢地恢復平靜,「哪日去沈聿白面前喚聲妹夫試試。」
「去就?去,誰怕誰。」周琬挑眉道,語氣神色都與多年前無異。
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了眼,相視一笑。
周琬來?了,秦楨也?就?沒有急著去打?磨玉石,挑選好的玉石交給聞夕放入臥閣後,兩人也?就?坐在?院中納涼閒談。
聊著聊著周琬就?意?識到,這些時日秦楨雖足不出戶京中的各式活動卻都有所知悉,追問下才知道是沈聿白日日寫信給她的緣故,不由得感慨,「沈聿白竟然?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
秦楨呷著清泉甘露笑了笑。
看?到好友明媚燦爛的笑容周琬心中也?舒心了不少,淡笑須臾她神色微頓,抬手心疼地撫摸著秦楨額頭已經消淡不少的傷痕,「送來?的祛痕膏還有嗎?」
「嗯。」秦楨頷,回京之後各處都給她送來?各式藥物,鶴園中僅有的五個藥匣子都裝不下送來?的藥物,「都用不完。」
周琬撇撇嘴,唾棄道:「這蘇霄可真不是人!」
秦楨莞爾一笑。
蘇霄要是人,也?不會有這些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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