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須臾,秦楨去向璙園的偏門,有節奏地叩了五下門。
不多時?就聽到一陣急行而來的腳步聲,門扇推開?,來的人?是李掌柜。
秦楨掀開?帷帽,露出容顏。
這本就是他們留下的暗號,李掌柜也?沒想到秦楨深夜會來到這兒,他向後看了眼沒看到其他人?,疑惑地問:「只有姑娘一人??」
「嗯。」秦楨頷,邁過門檻走入璙園,「我?來尋掌柜的商議些?事情。」
相識多年,李掌柜還是頭次聽到她用到『商議』二字,心中頓時?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引路道:「姑娘這邊走。」
已到深夜,但?璙園雅院人?煙繁多,偶爾還能聽清其他雅院傳來開?石的聲音。
兩人?就近尋了處寂靜的雅間。
李掌柜看著桌案上的幾樣?玉飾,樣?樣?栩栩如生,他捧起樣?玉鶴,疑惑地問:「姑娘這是?」
「這些?玉雕,還要麻煩李掌柜幫我?掛起。」秦楨眸光挪開?,呷了口清爽的茶水醒神,「日?後我?會讓聞夕經?常給?您送來些?玉飾,屆時?還要麻煩掌柜的幫忙掛起。」
「經?常?」李掌柜喃喃。
過去的幾載中,聞夕送來的玉飾聊勝於無,一年四季中能送來四次已然是多的。
可這次秦楨獨自送來的玉雕,足足有五樣?,且看起來樣?樣?都放了段時?日?。
想著想著,李掌柜忽而想起昨日?聽到的傳聞,人?人?談起皇家?別院中的事情時?都宛若當時?紛紛在場,不少人?都為沈家?少夫人?不值,可這世道就是如此。
如今看秦楨獨自送來玉雕,他心中有了些?許猜想,不憋在心中試探性問道:「姑娘是從沈家?出來了嗎?」
秦楨摩挲著茶盞紋路的指腹微頓,不語。
李掌柜是聰明人?,見狀也?就明白了。
他沉吟須臾,道:「姑娘,我?那?日?說的事情,您考慮下。」
那?日?說的事情?
秦楨微頓,不明所以地掀起眼眸看向李掌柜,目光對上的剎那?間她才?想起,長公主的盛筵正在籌辦中。
「以您的才?華不應該被拘於這小院中,若是參與?那?場盛筵,就算不是一飛沖天也?定會被更多的人?知曉祁洲。」李掌柜收好那?幾樣?玉雕,小心翼翼地放回匣子中。
他不再言語,而是等待著秦楨。
秦楨心知李掌柜說的是對的。
此前她不參加這些?活動,是不想被更多的人?知曉祁洲。
祁洲的名號要是被更多的人?知道,說不準會有其他手段通天的人?找出證據證明秦楨就是祁洲,彼時?的她並不想受到那?麼多的關注,也?不願因自己而叨擾了國公府平靜的生活。
但?現下她已然脫離國公府,往後也?就只有她和聞夕兩人?。
若是參加盛筵,就算只是小有名氣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受困於錢財,且她的才?華也?得以展露。
秦楨抿了抿稍顯乾澀的唇瓣,呷了口茶水潤喉。
她需要再考慮考慮,「多謝李掌柜,這件事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參加長公主舉辦的盛筵,必然需要和長公主交流,可那?日?別院相見,秦楨不是不能看出長公主對章舒墨的寵溺。
而現在她和沈聿白和離的消息還未傳出,在其他人?眼中她仍舊是沈聿白的妻子。
她在世人?眼中,只要有一日?還是沈聿白的妻,就無法真正地脫離他。
思及此,秦楨叩著桌案的動作停了下,抬眸看向李掌柜,「我?還需要麻煩您幫我?一件事情。」
說罷便將?心中的想法脫出。
李掌柜越聽神情愈發凜起,直到聽完秦楨所言他方才?緩緩地回過神來,驚愕地看向眼前的女子,言語間那?雙精緻的眼眸中都盈溢著亮光。
良久,他笑著頷,「說來慚愧,我?和姑娘認識多年,雖知姑娘心思靈捷卻覺得您久居深院浪費了,姑娘也?不願被太多人?注目,我?有時?都在想,若姑娘您是男子該有多好,這樣?您的才?華也?會得以展露。」
這世道就是如此,男子比女子要來的容易。
若祁洲真如世人?所言是位世家?公子,名聲必然會比現下盛,而不是拘於這小部分的人?群中。
秦楨不語,沉默良久後她對李掌柜笑了笑,「您的提議我?這兩日?會好好考慮,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她戴上帷帽,哪兒來的就往哪兒離開?。
偏門被關上的剎那?秦楨餘光瞥見道熟悉的身影領著人?往這兒來,她眸光凜起忙想往後退,可門扇早已經?被落了鎖,眼看著沈聿白就要走向此處,她靜下神來抿唇朝著反方向走。
可誰知這時?候身後的腳步聲也?愈來愈急促,好似真的朝她而來。
秦楨深吸了口氣,穿過巷子拐角,不多時?也?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腳步聲。
她確定了,是衝著自己來的。
秦楨邊加快腳下步伐邊四處望著,看看有無藏身之處,可走了上百步都沒有瞧見能夠容身的地方,心中也?愈發的焦急。
「秦楨。」
熟悉的清冽低沉嗓音響起時?,秦楨眼眸霎時?間瞪大,暗道不好,不過也?只當他口中的『秦楨』不是自己,全然漠視地繼續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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