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河死了,他也该死了才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活着?
沈宴清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困惑。
假的?
这是假的?
爸爸妈妈是假的,顾长河和应龙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吗?
什么才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何为虚妄,何为真实?
沈宴清神色痛苦,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胸口一阵血气上涌,沈宴清脸色大变,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染了一片前襟。
沈宴清的意识渐渐昏沉,周围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清冷出尘的仙尊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胸口绽开的血迹像是盛放的玫瑰,绚丽又夺目。
沈宴清原先梳的一丝不苟的长无比凌乱,清瘦的手指死死的抠住冰冷的石板地,唇角挂着一道血迹,阴影打在他的侧脸上,平添了些冷峻和幽暗。
原先的霜雪,此刻像是尘泥。
沈宴清苍白无血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艰难的喘息。
“师尊?!师尊!!!”
熟悉的声音,几乎在咆哮,宣泄着声之人焦急愤懑的心情。
沈宴清快要合上的眸子又强撑开一条缝,神志不清间,他好像看到了顾长河。
沈宴清费力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喉间却只有嘶哑模糊的字眼。
沈宴清闷哼一声,眼皮变得异常沉重,好沉好沉,沉到他抬不起来。
找不到沈宴清,顾长河的情绪几乎处于崩溃边沿,他近乎疯狂的一遍遍嘶吼着,无比期待着在水下的某处角落里,能看到他清冷矜贵的师尊淡淡的扫他一眼,道一声顾长河,本尊在这儿。
可是没有!
哪儿都没有……
幻境里沈宴清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之时,天知道他有多绝望。
像是有人活生生的将他的心挖走了一块,然后留下道鲜血淋漓的疤,如何填也填不满。
一股熟悉的气息自某个角落传来,顾长河赤红着眸子找过去,入目的却是已然昏厥的沈宴清。
沈宴清挨着冰冷的柱子,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长河喉结滚动,杏眸里满是愕然。
他的师尊,凌乱不堪的长遮了大半张脸,依稀可见白衣上殷然赤血。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蜷缩着,一动也不动。
顾长河简直要疯了。
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不堪的沈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