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净完手回来,抬眼便看见郑受戚戚哀哀的目光。
季越一顿,喉间一阵梗塞。
谁说男子不如女子娇弱?
此刻这郑受的模样哪里比女子强硬半分?!
一双皎月般皓目,薄削了的身姿和容貌,不带半分男儿的刚强,偏偏却如天池之水般甘冽,不敢让人有半分的逾越。
季越站于原地嚅了嚅喉。
讲真,他当日如若不是用多年压抑的怨恨托底,加上郑受又受了媚情蛊,他不得不即刻用交合之礼缓解其毒,只怕他绝不会那样坦然对他!
毕竟,在他心目中,郑受还是当年那个半分不敢亵渎的郑司徒啊!
郑受略带怨怼地望着季越,却未想到,在季越脸上竟然看见了多年前的羞赧之色。
真是难得!
郑受回眸一转,再看,结果季越又是一副冰冷至极且高高在上的死样子!
郑受。。。。。。
他只当是自己眼瞎看错了眼!
“擦擦!”一个白净温暖的毛巾扔到了郑受的脸上。
郑受伸手接住,只轻轻擦过鬓角,然后就是用毛巾擦拭脸颊和双手。
擦净后,将毛巾递给褚大监,然后恭敬道:“多谢大监提点!”
褚大监躬身回礼算是应下,然后腆着脸冲着季越又大大附身一揖,这才离去。
然,褚大监这一去,这寝殿内便只余下郑受和季越二人。
之前便也没事。
毕竟季越犯浑,且犯得厉害,不似今日这样冷静。
冷静的让二人的独处有些难为情。
郑受自始至终没再看季越,季越也在一旁兀自忙碌着。
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总之,这褚大监忽然的挑破,让这原本喊打喊杀的二人,出现奇迹般和谐扭转。
“咳咳,那个。。。。。。”季越咳嗽二声,算是开个头,缓解了一下尴尬,继而道,“孤让郑秦庸齐蛮五国前来议论合纵之事,郑司徒可有何想法?”
这话茬倒是缓解了一二尴尬,郑受也坐直了,盘腿直身道:“陛下让这五国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议论合纵之事,实则是探其对楚国的忠心。这五国恰处楚国与晋国周边,如今虽然对楚国归顺,可到底心中如何盘算,谁也不知,所以,陛下想趁着六国合纵之事,一是让其可以知道楚国想要对抗晋国之雄心,二来,也是顺势对他们进行敲打,让他们知道,楚国可没那么好糊弄!”
话毕,郑受幽幽抬起头看向季越。
却见季越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郑受局促,耳垂略红了道:“陛下何意如此看郑受?”
他不再自称臣了。
但也没有成奴。
而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可见他心目中还是介意自己将他贬为奴的。
知晓了这一点,季越勾了勾唇,缓慢上前,用手指轻轻勾起郑受的下巴,迫使他用力抬起头。
这样的角度看着他,还真的是又好玩又可怜。
季越的眼中多了一丝欲色,眸底下滑,看向郑受宽宽散散的领巾之处。
郑受意识到什么,急忙捂住胸口,头用力挣开季越的束缚!
“陛下,还请自重!”郑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