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玟将剪下来的茱丽叶和九头蛇,平铺在干燥剂上,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儿大不由娘,现在把他养成妈宝男还来得及吗?”
魏清硕倚在沙上,翻了一页书,“他还记得分点给魏家人已经很不错了。”
“魏家这几个孩子都不缺钱,自己也会挣钱,我遗产给或不给他们,对他们生活影响不大。”魏川凛浏览着拟好的遗嘱,“但元瑾只有我,自己还不会挣钱,要重点照顾。”
陆之淮似笑非笑,嘲讽道:“你这脑子,僵尸见了都要犯恶心,yue恋爱脑。”
他拿了一支签字笔在“立遗嘱人”处签下自己的名字,按手印,冷哼了一声,“你就是羡慕嫉妒我。你倒是想恋爱脑,花老师搭理你么?”
“这还没结婚,你就把家产哐哐往外搬。你就不怕她变心?”
“你变人妖,她都不可能变心。”魏川凛十分自信。
陆之淮表情中满是不屑和嫌弃,“普信男。”
魏川凛把签好的遗嘱递给他,“签字,孤寡老人。”
陆之淮、严昊和律师是见证人,三人依次在遗嘱上签字按手印。
魏川凛阅览这新鲜出炉的遗嘱,心就像池塘里的水,缓慢而平静。
万一以后生什么意外,他没有后顾之忧了,能安心地赴死了。他留给她的资产,至少足够她吃三辈子。
他的遗产继承人梅元瑾,不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还在考虑明天晚上要不要去陆如瑶家里?
她想去,但又觉得不上课出去玩儿太过于罪恶。
她从前就像陀螺转世,每天忙个不停,闲下来不做事就会产生罪恶感。
“那就去嘛。”魏川凛在视频电话仅用一句话就说服了她,“宝宝,我们那么努力工作、学习,就是为了想停下来可以停下来。”
“你要在港城学习至少三个月,如果你在那边能交到朋友,生活会更丰富一些。”
他不希望,她的生活中只有学习。
“好,那我等会儿连上两节唢呐课。”她说,“把明晚的课也上掉。”
“对呀,我们要学会灵活变动,掌握时间。”
她低头拆着他寄过来的礼物,“如瑶姐姐肚子里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她今天请我吃午饭,我明天到她家去上课,想点礼物过去。这是人情往来吧?”
“嗯,明天中午我让人把礼物送到家里,你晚上再带过去。”
两人说了几句,魏川凛有电话进来就挂断视频了。
冯政源吃完了晚饭,从餐厅走出来,看着她身旁的大牌包包。
“你今天出门逛街买新包包了?”
“没有呀。”她把一只黑皮漆皮双肩包放回盒子里,唇角含着浅笑,嗓音清澈婉转,“是魏川凛送给我的。”
“他每天都给你送礼物?”他每天下班回来都能看到新的鲜花。
“是的,还会给我写信。“她扬了扬手里的信,“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对象了。”
“确实挺好的。”他说。
不论魏川凛和梅元瑾是如何开始的,至少他目前的所作所为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他由衷祝愿,“希望你们俩一辈子都这么甜蜜。”
第二天,她背魏川凛送给她的包包,去上油画课。
那只黑色漆皮双肩包看起来像书包,为了搭配包的风格,花西阅特地给她挑了一套甜酷学院风穿搭。
白色条纹衬衣搭配红色针织马甲和红色格子裙,白色连袜裤配红色玛丽珍鞋。
这一套穿搭,乍一看有些土里土气。可是穿在她身上,青春朝气扑面而来,同时兼顾时髦与优雅,美丽中带着纯真,很典型的美式复古学院穿搭。
花西阅眼神黏在她身上,不舍得挪开,满意地点点头,“时尚的完成度,靠脸。”
她上完两堂油画课,和吴教授蹲在花丛中观察蝴蝶,陆如瑶穿着一条白色针织裙,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朝他们走来。
“元瑾妹妹,我交代厨房准备了你的饭,今天也在我家陪我们吃午饭吧。”
“啊……”梅元瑾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
陆如瑶说:“昨晚我先生到东城,别人送了他几只家养走地鸡,今天做了白切鸡。等会儿你拿两只回去。”
港城人对人家送的养走地鸡,抵抗力为零,这是淳朴而充满了敬意的好礼。在梅元瑾模糊的记忆里,亲戚们就爱用家养走地鸡表示情谊。
餐桌上,梅元瑾和陆如瑶各吃一个鸡中翼,蘸上沙姜、蒜末、葱花和酱油调成的灵魂酱料,熟悉的就将梅元瑾拉回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