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丁盼弟,眼含笑意,得意洋洋道:“哥现在给你整个大俗大雅的,大家伙都听得明白,好不?”
她点了点头,很赞同他的说法,这些乐曲确实很好听,听着心情很好,但她总感觉隔着一层透明玻璃似的,看得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她好奇地看着梁砚今,“是什么?”
梁砚今从自己的臂弯里掏出一支唢呐,高高举起唢呐,声音洪亮又得意。
“噔噔噔噔噔~,最流氓的乐器之王唢呐。”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我看看谁还听不明白?”
丁盼弟没见过唢呐,好奇地看向他手里,好奇会出什么声音。
“哥给你露一手。”梁砚今拿起唢呐。
他身旁的魏家人,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毕竟唢呐声是出了名的高亢明亮,像刀锋一样的利。
梁砚今吹了一曲《护花使者》,唢呐声响起,她双眼骤然睁大,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她头皮这一阵麻,手臂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她没见过唢呐,但这声……太熟悉了,味儿太正了。
以前在村里,但凡响彻几条村的唢呐声一响,即便大人不会带她去参加葬礼,她也知道附近村庄有人逝世了。
为此,她一度很害怕唢呐声,因为唢呐声在她认知里,和死亡密切相关。
后来,她见过伯娘举行一些仪式,在伯娘的解释下,才知道唢呐吹死事儿,也吹喜事儿。
梁砚今吹的《护花使者》节奏欢快,激情高昂,她猜这是喜事儿的节奏。
她听着这唢呐声,有种在繁华地段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的感觉。
繁华地段,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只是跟口袋空空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买不起繁华街道上的商品,在繁华街道上也没有家。
就像那些西洋乐器,看起来和听起来都很欢快优雅,她真心觉得好听,但始终没有那种亲切感。
可唢呐一响,她似乎在繁华中看到来时的路,看到自己独自走在土路和山路上的摇晃身影……
梁砚今无缝切换了《好汉歌》的节奏,听着更加欢快喜庆了,但她莫名有种眼眶酸涩,想落泪。
他还没有吹完一曲,她扭头看向魏川凛,手指着唢呐,眼神和语气很坚定,“我要学这个。”
魏川凛略感意外,眉尾扬了扬,感觉她这文静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喜欢唢呐的人啊……
“再让梁砚今多吹几,你再做定夺。”他耐心道。
他让梁砚今吹了一曲悲凉婉转的《九儿》。
盼弟听得入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梁砚今手里的唢呐。
魏川凛站在一旁,悄无声息地观察她的神情变化,以此判断她是真喜欢还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