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等等，别这么叫，我可担当不起你这声师爷。”
张元泱的话让现场陷入了沉寂。
张之维的眼中藏着深深的复杂情感。
身后的年轻人们也都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事态的展。
张楚岚的身躯微微一颤，他感到十分意外。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向这位从未见过的师爷打招呼，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难道他的爷爷张怀义，和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师爷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强行镇定下来，低声问道：“您和我爷爷是同门师兄弟，所以我尊称您为师爷。如果您不喜欢这个称呼，能否告诉我原因？”
这句话其实也是在试探张元泱，他想从对方的回答中，探寻一些关于爷爷的过往，揭开那层隐藏的秘密。
张元泱冷笑一声，回答道：“张怀义那个老家伙，提起他我就来气。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当年他口口声声说不想连累我们龙虎山，一个人灰溜溜地跑了，躲躲藏藏，像只过街老鼠一样。”
“可结果呢？事情真的有变得更好吗？没有！他反而祸及了同门，伤害了更多无辜的人。那个老家伙，就是个愚蠢至极的人。如果当初听我的，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听着这些隐秘的过往，张楚岚的目光颤抖着，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眼前那位脸色冷漠的道人，急切地追问道：“师爷，请您告诉我，当年到底生了什么？我爷爷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叫他贼人？他真的背叛了龙虎山吗？他最后——又因何而死？”
一旁的张之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楚岚啊，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就不要再追究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张之维说着，目光又看向了师弟张元泱，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示意对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张元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听到张楚岚提到张怀义的死讯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深处也闪过一丝悲伤的情绪。只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人察觉出来。
他看向张楚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你又如何？就你这性格，跟你爷爷一个样儿，遮遮掩掩、胆小怕事的。”
“张楚岚啊张楚岚，就算我告诉了你真相，你又能为你爷爷做些什么呢？”
“今天下午我在演武场看过你的比赛了，依我看呐，你那就是在故弄玄虚、卖弄小聪明。好好的一个罗天大醮，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
“我们天师府的金光咒、雷法，还有你爷爷的炁体源流，你都学到哪儿去了？你一边寻找着你爷爷的秘密，一边又伪装着自己、惧怕过往。张楚岚啊张楚岚，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张元泱的话毫不留情地刺痛了张楚岚的内心，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和无力感。
他的身体摇晃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一时间他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而张元泱看着张楚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并没有任何同情或怜悯的表示，他依然保持着冰冷的脸色和态度。
他转过头看向师兄张之维的方向沉声说道：“师兄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他便不再看张楚岚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同时示意张灵玉跟在自己身后。
张之维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跟了张元泱的步伐。
三人很快就离开了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张楚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两手无力地垂下，眼眶微红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而围在他身边的一众年轻人见状都纷纷前安慰着他，试图平复他内心的伤痛和不安，然而却没有什么效果，张楚岚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此时林间小道，张元泱与张之维并肩行走着，张灵玉则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离开了小辈们的视线之后，张元泱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原本冰冷的脸色也随之化为了平日里那副随意放荡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冷无情的道人只是他的一个幻象而已。
张之维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师弟啊，你刚才对楚岚说的那些关于怀义的话都是真心话吗？”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性格古怪，行事作风也常常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想要确认一下对方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然而张元泱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撇了撇嘴角将双手负在背后轻声说道：“曾经的我确实是那样想的，但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都已经放下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那些不堪回的往事。
张之维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弟竟然会这么说。
他略微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在楚岚面前提起那些事情呢？你应该知道那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惑和痛苦啊。”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师弟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真的就那么讨厌张怀义和他的后人吗？
然而张元泱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师兄啊，有些事情你看得还是不够透彻啊。”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张楚岚那个小子跟他爷爷张怀义一样，都是个自以为是、步步为营的人。如果不趁早给他点教训，让他摔个跟头改改性子的话，将来只会吃更大的亏受更多的苦啊。”
这就是他刚才对张楚岚说出那些话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敲打一下这个年轻人，让他认清自己的不足和缺点，从而更好地成长和进步。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的师兄张怀义又怎么会有真正的怨恨呢？
更不会厌恶他的子孙后代了。
毕竟血浓于水啊，就算再大的恩怨也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和亲情的羁绊啊。
至于下午演武场张楚岚的那一场比赛，他也确实是专门跑过去看的。
他想看看自己故人的孙子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是否具备了他爷爷当年的风采和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