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意识清醒,想起一切的耶律齐,直接大叫出声,眼里满是悔恨和恐惧。
那双承载一切,最负傲气的眼睛里,尽是绝望。
在通往襄城遇见的那个女子,对他用了巫术。
不止是他被施了巫术,还有他的精锐队伍,他养的死士……
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们前往襄城的必经路上。
以一己之力,动了他这个北国太子。
似是为了印证耶律齐的猜想,原本将他团团护住的精锐队伍和死士们,突然之间挥刀相向,相互残杀。
与此同时,他带去攻打大夏王朝北城的士兵们,一个个也不受控制的挥起手中的刀,直接是逢人就杀。
明明还是自己人的他们,就像失了魂一般,持刀相向。
他们就像是顷刻间失了心智,失了心魂,变成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就如牵线木偶般,被控制着去做他们清醒时才不会做的事。
才结束的混乱和杀戮,这会再次上演。
不同的是,这一次轮到耶律齐成为了‘老君王’。
受形势所迫,耶律齐顾不得多想,慌忙捡起武器防身。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耶律齐伏低做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躲在暗处的耶律齐,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子民们自相残杀。
耶律齐不知道温玥是如何做到的,他只知道,北国踢到铁板了。
厮杀持续了很久,耶律齐也躲躲藏藏了很久。
直到整个大殿只有一地尸体,只剩耶律齐一个鲜活的活人,他才颤颤巍巍,满脸鲜血的从尸体堆里起身,拿着血淋淋的防身武器连滚带爬的往大殿外跑去。
才出大殿,耶律齐看见的便是大殿外,露天场地上正在互杀的北国士兵。
那些士兵,都是他带出去攻打大夏王朝后随他凯旋而归的。
耶律齐知道,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已经成为傀儡,如他那般,被操纵着弑父弑兄,把所有亲人都杀得所剩无几,自己也落得一个众叛亲离。
纵然他登上皇位,成为北国的天子。
可天下之口,他又该如何去堵住呢?
“绝望如临深渊吗?”
就在这时,一道没有感情温度的声音响起,吓得耶律齐一激灵。
耶律齐闻声猛地回头,便瞧见温玥坐在小白身上,从大殿一侧走了出来。
遍地的鲜血,可温玥和她的坐骑,却是不染纤尘,超然世外。
耶律齐一见温玥,他眼神阴鸷,眼里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滔天恨意,“为什么?”
他拿着刀,恨意让他身体抖如筛糠,厉声质问温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控制我,为什么让我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耶律齐浑身是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亦是一脸血,“我用我手里这把刀,亲手杀了我的父皇。”
“我杀了对我疼爱有加的父皇,杀了那个不顾众臣反对,一心只想将太子之位给我的父皇。他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生命一点一点的消逝……”
说到深处,耶律齐已经说不下去,他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自己跪在地上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温玥坐在小白身上,一双眸子没有温度的审视着耶律齐。
“你只是死了父皇,死了几个皇兄罢了,有何可伤心欲绝,悲不欲生的?”温玥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她看耶律齐的眼神,淡漠凉薄至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耶律齐抬头对温玥怒目而视,他双目充血泛红的看着骑在小白身上的人儿,“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般的轻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