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婉秀点头，又起了话头：“这小东西就养在你们院儿里吧。”
说着又转头看向凤遇竹：“也难得让遇儿得一次养狗的机会。”
这话说得奇怪，怎么养狗的机会就难得了？照理说，凤府若是想，养百来条狗也是顾得过来的。
柳烟桥感兴趣得紧，还是就着方才的问题询问竹婉秀：“夫人为何说难得？”
竹婉秀不是什么严肃的长辈，这段日子下来，柳烟桥也少了开始的拘谨。
见她似乎很感兴趣，竹婉秀这才想起来柳烟桥不知其中隐情，青凌有所顾忌，她这个当娘的却是没有，当即笑着回答：
“遇儿与犬类，不太对付。”
柳烟桥似乎是觉得先前猜想被证实，看了凤遇竹一眼：“凤公子……被狗咬过？怕狗？”
话虽是对着竹婉秀说的，可语气中的揶揄不言而喻。
凤夫人笑了两声，左右摆了摆手：“这倒不是。”
“只是她从小似乎就招狗嫌弃，小时候瞧着别人家养狗，她也来了劲，明里暗里说想要。我和老爷就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也带着她去挑。那户人家一窝有六个，也就四五个月的样子。她一靠近，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竹婉秀好像是来了兴致，青凌很会来事地搬来一把椅子，竹婉秀坐下，眼睛都带着笑意，
“全部的狗都一窝蜂呲牙咧嘴追着要咬她！哈哈哈哈哈！”
“不过她跑得快，那狗也小，所以倒是没伤着，只是自己着急忙慌摔了好几个大马趴。”
这是柳烟桥第一次见竹婉秀笑得这样开怀，想来是时隔多年，那场景想起来依旧让人忍俊不禁。
柳烟桥也试着在脑中勾勒这样一副场景：小凤遇竹被一群虎头虎脑的小狗追着满院子跑，一路几个跟头，一边跑一边灰头土脸哇哇大叫。
噗——的确是有些好笑。
“这还没完。”竹婉秀平复了一下笑意，“那之后我们又带着她拜访了好几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场景。甚至于更过分的，刚睁眼走路都走不稳的狗儿见到她都像见到什么仇人一样，牙都没长齐，也摇摇晃晃追着张嘴要咬她。”
“她父亲说她是万狗嫌，她还为此难过了许久。最后也没能养得了狗。”
柳烟桥看向凤遇竹，只见这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大概被亲娘鞭尸的滋味是不怎么有趣。
“最有意思的是在张家的那次……”
“母亲！”凤遇竹生怕自己亲娘再爆出什么自己的黑历史，忙出声打断，脸上带着很公式化的笑，“咱们，到此为止吧。”
感受到自家孩子不愿自己谈及，竹婉秀也收了声，这会子那小黑狗也清洗干净，乖乖呆在柳烟桥怀里给擦着毛，院里支了炉子，柳烟桥一边让它烤着，一边细细将它身上的水擦干。竹婉秀瞧着小黑狗，笑意不减：
“这只小狗难得对遇儿没有敌意，想来合该你们养。”
“不过既然是小桥先找着它的，就让小桥给起个名字吧。”
柳烟桥闻言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竹婉秀会将取名的事交给自己。但既然竹婉秀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推脱，于是认真想了想，最后开口道：
“那不如，就叫……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