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前方的侍者现跟着自己的人不动了。
转回头就看到男人正盯着楼下,天花板的射灯只照亮了他一半面孔,眉头紧拧,目光凌厉,身体僵硬如大理石,好像体内有一股力量随时会从内而外的撕碎他。
侍者吓了一跳,都不敢上前去催促他跟随自己往前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吧台上的两人才分开。
分开须臾,另一人又凑到那人身边微笑着喁喁细语,那人只是安静被动地听。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傅闻却仿佛能看见沈良庭因亲吻而红肿的嘴唇,微垂的后颈,脸颊也染上了淡淡绯红。沈良庭拿起吧台上的冰威士忌一口气喝了下去,放到桌面时,只剩下冰块撞击空掉的杯壁。
如果换做以前,傅闻一定会阻止他这样不顾身体的喝酒,可他那个愚蠢的年轻男友却只知道抬手再给他换上一杯新的。
沈良庭会喝醉,他酒量不算差但也没这么好,起码不允许他这样毫无节制的喝下去。更何况他还有胃病,最后的结果除了不省人事,就是后面几天都吃不下食物。
但也许这就是那个年轻人的目的呢?把人灌醉,醉醺醺的沈良庭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他可以为所欲为。
傅闻几乎想立刻冲下去把这两人分开,拆穿这种龌龊,当面宣告所有权,把人带走,让他们永远都不能见面。
可在付诸行动的前一秒他犹豫了。
沈良庭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才是情侣,沈良庭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下吻自己,也可以预料到这样喝酒的结果是什么。
自己冲下去,不过是在再次干涉他的选择。结果也许是沈良庭恼羞成怒,为了赌气,真的跟那个人离开。
傅闻忍了又忍,指甲把掌心扣出血痕才没有过去。他知道沈良庭是爱自己的,所以打定主意不会再刻意伤害他,强迫他。爱是成全,是无保留的奉献,是送他自由,圆他心愿。
在没有全心全意前,他丧失爱他的资格。
因为久等不至,吴振华叼着雪茄从包厢出来找人。
“傅总在看什么?”
他见傅闻一动不动盯着楼下,刚想探头出去,就被傅闻抓住胳膊往包厢里带。
“没什么,以为看到个认识的人,是我看错了。”傅闻强迫自己不做停留。
吴振华莫名其妙,一扭头却看到傅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渗出血渍,“哎?你手受伤了。”
“没事。”傅闻接过一旁人递上的手帕随手擦了擦。然后看向吴振华,“先谈正事吧,就是这次市里找我过去协助调查的事。”
在包厢坐定,屏退左右,吴振华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十分严肃,且随着傅闻的声音,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良庭没有在俱乐部待太久就提出要离开了。
他和关彦琛走出门时,在街边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深夜冷风中,红色跑车醒目。秦林在外等他,看到沈良庭却不上前,只是静静看着,好像在等他自己做决定,要不要过来。
沈良庭扭头跟关彦琛说了两句,就朝秦林走过去。
第一句就问他,“谁让你来的?”
秦林冲他笑笑,“没有谁。”
沈良庭摆明了不信。
秦林耸耸肩,“沈总明明一直知道,不辞退我就是想要装聋作哑下去,是不是巧合还重要吗?”
沈良庭被他噎了下,“让你来做什么?”
秦林说,“送您回家。”想了想又补了句,“您清醒的话就让您选择,不清醒的话可能就选不了了。”
沈良庭无话可说,低头上了秦林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