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文鸿的病情却急转直下,不得已又送进了医院。
沈少虞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催促沈良庭快点做交割。
沈良庭紧锣密鼓地四处筹款,搏浪近来的声誉和业绩还算不错,一路来他受到的都是礼待。
走在公司的大厅,他有时候能感觉到那些眼神,它是热的,带着巨大的能量,足以维持整个系统的运转。他听到一些话:“沈总好!”“您今天气色真好。”“沈总,你戴的这块表好特别,跟你好搭哦。”连一向高冷的某投行外籍高管碰到他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mr。shen,1ongtimenosee……”
即使知道这些话虚假无意义,但由此织就的锦绣繁荣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赵全打来电话时,沈良庭正在组织一场规模不小的投资者会议。会议中场休息,沈良庭检查手机消息,上头已经有了三个陌生的未接电话,他回拨回去。
那头声音很轻,“沈总,是我。”
沈良庭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赵全?”
“是我。”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你想清楚了?”
“是,沈总,我要钱,我现在就要走!我看到了新闻,怎么办,他出手了。”赵全声音颤抖,
“谁?”沈良庭人站起走到会议室外,“你不要慌,慢慢说,生了什么?”
“沈总,你来我这,电话里说话我不放心,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好,但我现在不在市里,要明天下午才回来。”
“那,那就明天下午,我会等你。”说完赵全就把电话挂了。
剩下的一天沈良庭都坐立难安,会议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地上了车,直奔回去。
路上,车载广播在播新闻,女主持人用标准的播音腔介绍世界石油价格在经历一段时间低迷后,大幅上涨,节节攀升,创下8o美元每桶的新高。
同时中途插播了一条快讯,恒隆地产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刚刚布了一则对外公告,公布其因公司无法为参与操作的衍生品盘口注入庞大保证金,不得不亏损终结,亏损额高达59oo万美元,另外,正在结束的交易盘口损失约96o万美元,已然资不抵债,向法院申请了破产保护令。
沈良庭听到这里时,侧向车窗外的身躯猛地绷直了。
一代地产帝国就此陨落。
车开进地下车库,一晃而过间,沈良庭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和他们的车错身。
“你在楼下等我。”沈良庭对司机说。
独自站在电梯车厢中,沈良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心跳得杂乱无章,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一切已经晚了。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想起那个车牌属于谁。
他冲出电梯拉住门把手,门竟然没有锁,轻轻松松就拉开了。
空旷的室内,窗户大开,外头吹进来的风吹鼓起窗帘。
桌椅翻倒,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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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车驶出地下车库,离开小区。
“是沈总的车。”顾源看着后视镜内渐行渐远的车牌。
“没关系,不用管他,”傅闻不意外沈良庭会在这时候回来,他低头看着摆在膝上的平板电脑,资料正从加密的硬盘中拷贝出来。
如果不是他觉得沈良庭选择的住所很奇怪而去调查了,他也不会现沈良庭已经找到赵全并把他藏了起来。为什么沈良庭要这么做?这些事情赵全告诉了他多少?为什么沈良庭要瞒着自己?
这些小事不能细想,细想了他会对沈良庭起疑。他提防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不想让沈良庭也成为其中之一。即使是爱人,他们也各自有不能退让的底线和要守护的东西,有些事不能提,提了就会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