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青落下了满身伤病,身体很差,动不动就心绞痛,因为身体不好,西药治不了就到处求神问卜,迷信神佛巫术,每日都要诵经打坐,十分虔诚。
傅闻扶着罗青坐好,许久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忘记。”
听到傅闻的保证,罗青这才放下心,“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我先去酒店住一晚,明天你把这个人处理干净,不要让人再来这里。”
傅闻点头,“您再坐一会儿,我去楼上拿件衣服,然后带您去酒店。”
“好。”
傅闻在二楼拐角处看到沈良庭手臂支着膝盖,就这样垂着脑袋蹲坐着。
他不禁一愣。
沈良庭被抓包偷听,站起来后退一步,“这……我去收拾东西吧,今天应该能好。”
“良庭……”
“没关系,我明白。”沈良庭摆摆手,不甚在意,他看了眼傅闻的手,又犹豫问,“她说你被打断过胳膊?”
“没有断,只是小臂骨折罢了,养两天就养好了。”
“那阿姨说傅叔叔的仇是什么意思?”
傅闻避重就轻,“我妈妈怀疑我爸爸不是自杀。”
沈良庭有些吃惊,“找到凶手了吗?如果有证据,还没过案件追诉期,还是可以起诉的。”
傅闻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点了下头,“嗯,找到了,你不要担心。”
第65章自投罗网
把罗青送去酒店安顿好,傅闻回到家时,现沈良庭已经离开了,桌上留了张纸条笼统说了让他不要担心,先照顾好罗青。
傅闻手按着桌面,盯着白纸黑字,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字体分裂扭曲着从纸上跳出来,在眼前转圈。
他身躯不稳地晃了晃,闭上眼睛捂住嘴,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眼皮下垂,嘴角上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为沈良庭的体贴好脾气,为这一切虚伪的相安无事。
他脱下西装外套,里面干净的白衬衣还在向外渗血,有些地方已经和伤口黏住了。
用力一扯,衬衣的布料连着伤口结好的痂一起撕下来,伤口露出嫩红的鲜肉,艳红的血顺着背部凹槽淌下来。
傅闻没有痛感一样地继续脱掉衣服,赤脚走进浴室,打开淋浴,没有开热水,冷水兜头浇下,顺着丝往下淌,也冲刷过背部一道道竹杖打出的淤青,力道重的地方破皮渗血,轻的地方皮下颜色青黑泛出红色的出血点。
他带罗青到酒店,罗青为了让他记住教训,关上门后,像小时候那样,让他跪下,受了杖责。
皮肉之伤需要时间疗伤,每一次疼痛都可以让他反省自己的过错,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罗青是大户名媛,家族是现今残存的少有的所谓名门望族,家教甚严,素来循规蹈矩。这辈子她做的最荒唐的事就是违背家族意志,自由恋爱,和傅远山私奔结婚。
但从小耳提面命塑就的教养还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她严谨而讲规矩,自尊而有涵养,关起门来事事争优,走到外面谦逊礼让。傅远山的成功让她能重新回到家族,被父母接纳,也有了昂证明自己眼光的底气。
按他们家里的传统,生下的第一个男孩子自然要受到最严格的教导,最严厉的对待,被赋予更高的期待和责任,傅闻就是在这样的殷殷期望中成长起来的。
傅闻从小品性优良,所有人都认为他能顺利成长为担当起家族振兴重托的嘉树良木。但过重的嘱托、过多的规矩也意味着人情凉薄,让他变得世故早熟,失去孩童本该有的天真。
后来爆的破产丑闻,打碎了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傅闻明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是在包裹着他的壁不透风的壳子上敲开了一道口子,他得以呼吸。
一座山被移走了,又有一座山压下来。但无论如何,母亲需要他,父亲之死的执念,是他和这现实的维系,鲜活真实,支撑他一路走来,他不会割舍,割舍掉就是抛弃了过去所有的自己,他的存在毫无价值。
傅闻心知肚明自己的责任目的,然后沈良庭出现了。
他总是默默站在角落,不声不响的观察,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沙漠里把牛肉换成饼干,酒局后把白水换成蜂蜜水,菜单上从不见红肉……以为做的小心其实藏的并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