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这才缓解了尴尬,松口气,“蒋董您说笑了,您坐里面吧,舒服点。”
大巴要驱车两百公里,前往深藏在崇山峻岭中的一处村庄。
“怎么刚来就得罪人?”沈良庭捂住身上的收音器说。
傅闻靠着窗闭目养神,“话太多,烦。”
摄像机从他们下飞机就开始跟着了,沈良庭也不好表现的太亲近,只伸手拍了拍傅闻的手背,傅闻翻转手,借着衣服遮掩,偷偷捏了下沈良庭戴着手套的手指。
黑色羊皮手套,里头的手指显得十分瘦而长,像脆弱的玉器。
沈良庭从他别有意思的触碰中抽回手,“我带了晕车药,你要吗?”
大巴车汽油味重,动机轰鸣,几小时颠簸下来,的确不好受,傅闻点点头,用矿泉水吞服了一颗。
车足足开了大半天,沈良庭一直好奇地看着窗外,风景从城市向郊外过度,一路上能看到坦荡的旷野、巍峨的群山,车辆绕上盘山公路,白云在脚下浮动,水是天然的翡翠绿色,清澈见底,淙淙声流淌山谷。
这个山区有成片草场,养了不少马和羊,老远就能闻到动物粪便的味道。
几人下车,看到澄净的蓝天白云,延绵远山,翠绿草场,是远离城市喧闹的慢节奏和宁静。
不远处,有几匹马甩着尾巴懒洋洋地低头吃草。
看到这样的环境,周衡原本受窘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他情不自禁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小心。”
周衡回头,现是刚刚抢了自己位置的沈良庭,拉着自己的手上还戴了双手套,现在正是秋天,但戴手套也未免太诡异夸张了,“你干什么?”他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抽回来。
沈良庭好像受惯了这种眼神,毫不在意收回手,往地上一指,“我想说你小心踩到马粪。”
周衡一愣,顺着指向看去,果然那地上卧着堆十分新鲜的马粪,自己再多走一步就会光荣中招,再次出丑。沈良庭全然是一番好意,周衡尴尬地道谢,“谢谢。”
“没事。”沈良庭说,“要小心,这里虽然漂亮,但可有不少机关陷阱,不比城市里都建设好了。”说完就走回去。
周衡看着他走到傅闻身边,仔细观察了两人的相处,他意识到蒋董果然没说错,沈良庭的确是傅闻的爱徒,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傅闻对这个人的偏爱,眼睛里的满意与赞赏完全掩藏不住。
他原先以为傅闻跟自己谈话时,已经算态度和蔼了,现在一对比才现那不过是人家的涵养好,不显山不露水,跟真正自内心的情感,完全没法比。
主持人给他们了登山杖,带着几人在山区里逛了一圈,边走边介绍,包括经济作物、产业结构、矿物资源、纬度气候等等。说这里是有名的贫困村,一直没有展起来,直到五年前才由国家牵头在这么偏远、施工难度巨大的山区成功修建起了通往外界的公路,为世代在这里的山民带来了改变,给了他们希望。
沈良庭踩着遍布黏腻青苔的小路,身边是参天林木,合理怀疑这个节目是把他们当财神爷来找出路散财的,帮助贫困山区脱贫致富,否则几个男人待一块待三天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当天他们的任务是齐心协力用土灶烧一锅野米饭。傅闻负责捡柴火,周衡烧火,蒋国昌最轻松只要洗菜切肉,沈良庭掌勺,徐韬烧水打下手。
烧饭的时候,徐韬蹭过来,犹犹豫豫地问,晚上分房能不能跟沈良庭一间。
沈良庭想都不想地摇头说,我跟傅总一间。
徐韬怏怏地退开了,去帮蒋国昌切肉。
他们五个人,必然有一个要落单,一个人住一间,长幼有序来说,住单间的肯定是蒋国昌。
沈良庭只好辜负徐韬的好意。
“柴火要堆成锥形,方便空气流动,不然积太多,很容易就灭了。”火半天烧不起来,沈良庭拿过周衡手中的火钳,帮他把灶里的柴火重新整理。
周衡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压根不会弄这些,被烟熏得一个劲咳嗽,能有人接手求之不得,躲到上风处大口呼吸,看着沈良庭忙碌,“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的。”
沈良庭耸耸肩,“我自己烧过饭。”
周衡站那儿看他烧火,过一会儿好奇问,“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戴手套吗?看着挺怪的。”
沈良庭动作一顿,随后说,“小时候被烫伤过,手上神经敏感,不能见风。”
“烫伤?”周衡很惊讶,“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很严重吧。是意外吗?”
沈良庭神情僵硬,知道摄像机正在拍,虽然不想说也只好不动声色地回答,“是意外,年纪太小不小心碰翻了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