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庭一愣,然后低下头,“你说这个,我也觉得奇怪。”
傅闻不容拒绝地嘱咐,“我明天送一箱酒到你公司,你让秦林送回去做回礼,你自己就不要过去了。”
“那多不好,太没有诚意了,不管怎么说今后还要合作。”沈良庭不太赞成。
傅闻见他还不知道深浅,“我和这人第一次见面时,他不知道我的喜好,就送了我两个面貌几乎一样的一男一女,说是一对姐弟,我推脱不要,他为了助兴,竟让这两人脱了衣服现场起来。这样的事情你能忍受吗,你还要再去见他一次吗?”
沈良庭听得瞠目结舌,脑中不可避免得有了画面,很快恶心得想吐,“这也太畜生了。”
傅闻看他反感,心情稍微好了点,“他这两年也不知了什么疯,行为愈离谱,最喜欢年轻纤瘦的男孩子,他这样看重你,送你厚礼,不要以为是想跟你合作,也许只是拿你当个乐子,想睡你。”
沈良庭皱了下眉,冷冰冰地说,“我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用途。”
他是以公司负责人的身份去谈合约的,对方送了出常规价值的厚礼,傅闻的第一反应却是对方想睡自己,而不是欣赏自己。
虽然知道傅闻是担心自己,出于好意,甚至说的不错,的确如此。沈良庭还是难以避免地别扭起来。他就算再怎么靠努力做到世俗眼里的成功了,可在这些位于顶端的人低头看下来,还是像一只小虾米在浅水滩里扑腾出几分姿色。
傅闻看他垂下头,原先高涨的情绪也不见了,愣了愣,知道是自己说得不对,“良庭,生气了?”
沈良庭抬起头,抓起一旁的酒杯仰头一口把杯里剩下的酒都喝干了,然后才说,“没有,只是真话总是比较伤人,还没有听惯。”
本来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傅闻站起来走到沈良庭身边,把他倒酒的手摁下了,黑色的眼睛沉凝着不动,过了会儿拿出手机,给他看一则来的消息,“我签了那家电视台的合约,就在下周。”
沈良庭定定看着傅闻,半晌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傅闻,这不是交易。”
傅闻伸手揽过他,“我知道,我只是想哄你高兴。”
沈良庭僵硬地被他揽着,慢慢软下身体,他知道这是傅闻的爱,为他做原本不会去做的事,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他们的默契。
沈良庭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头主动亲吻了他的唇,红酒浓厚的香气在唇舌间传递缭绕,有一股熏熏然的助兴意味,傅闻边吻他边用拇指摩挲着他的颈侧耳后,触碰过的肌肤,麻酥酥得生出痒意。
亲吻很快变了味,沈良庭半天才推开他,气喘不稳地说,“先吃饭,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傅闻松开他,唇色殷红,脸上笑微微的,“好,先吃饭。”
两人吃好了晚餐,然后去楼上休息,楼上的双人浴缸提前放好水,撒了精油和玫瑰花,浴室里都是水蒸气和香甜的味道,雾蒙蒙一片。
水波涌动,傅闻在水里把人放在冰凉的陶瓷浴缸边,缓慢地从后,温暖的水流在动作间出声响,时不时会流一点进去,刺激到里面。
沈良庭脸孔泛红,不知是热水泡的还是情绪激动。
先是背对,再换成面对面,沈良庭扶着傅闻的肩,慌乱间手不知按到了哪个按钮,水面突然波涛汹涌起来,缸边的花洒喷头喷出水来,沈良庭正对着水柱,猝不及防,眼睛进了水,几乎摔下去,被傅闻拦腰抱住。他听到抱他的人出笑声,而喷头的水还没有停下来。
沈良庭抬手揉着眼睛,傅闻看他把眼睛揉红了,拉下他的手,抬手捧住他的脸,靠过去吻他的眉眼,“疼不疼?”
沈良庭吃进去几口水,岔了气,本来有些难受,现在却摇头说,“不疼。”
水流扰动,按摩浴缸运作出低低嗡鸣,遮盖着或高或低的声音。
一双骨节分明的纤瘦的手紧紧抓着浴缸的边,常年不见光让这双手出乎意料的白,如果忽视上面的疤痕,那会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十指长而有力,指头尖尖的,几乎不见骨节,像钢琴家的手,适合在黑白琴键上舞动,受赞赏观摩。
此时这双手,十指正紧扣着湿滑的浴缸,手背鼓起浅浅青筋,手腕高高抬起,尺骨凸起一个精巧的弧度,指尖用力过度变成了青白色。
浴缸的按摩功能直运作了很久,才没有声音。
那双手终于疲软地松开,无力地落下去。因为落得太慢,沉入水里时,都没有激起细小的水花。
傅闻抱着人从浴缸里走出来。
长夜寂寂,孤月探出云层,没有拉拢的纱帘被夜风轻扬,落了一地水银似的光芒。
身上淌下的水在身后积了一地,剩下的半瓶红酒放在卧室,傅闻给沈良庭喂了半杯酒,看人恢复了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