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從家裡地下車庫上了車,直到車子停在校門口,才覺出來這會兒溫度凍的人身體微顫。
虞心遠在原地思索了兩秒,扭頭打算讓司機回去拿外套,轉過身卻看到司機早已經開著車子走遠了。
「這麼早就投靠他們了麼?」以前還會等著他進校門再走的,現在他還沒走,就自己先走了。
沒想到他叔叔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著名從他手中拿股份了,還真是費了不少心。
虞心遠抿著蒼白的唇,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
上一世。
他死在六月末,夏天正熱的時候,病房裡空無一人,甚至連冷氣都沒有開,門外倒是守了不少人,只等著他咽氣,進來宣讀遺囑。
他躺在床上身體發抖,分不清楚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熱的。
也可能是因為氣的。
家裡的司機,保姆,不知何時都被他叔叔給收買了,他剛改了遺囑,這些人的嘴臉就變了。
所有的惱怒、不堪在顧正陽闖進來那一刻戛然而止。
能看到平日裡端著的人卸下來冷靜自持的面孔,還挺有意思的。
虞心遠閉了閉眼睛,沒繼續去想前世的事情,他暫時還不能跟虞家那些人撕破臉皮。
不過有些人還是可以收拾的。
他摸出來手機,發了條讓管家解僱司機的消息,才抬腳往校門的方向走。
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門內的顧正陽。
來學校的路上,他滿腦子都是最後看到的顧正陽。
二十歲的顧正陽還在念書,也可能已經開始實習了,褪去了青澀稚嫩,穿著襯衣,袖子挽到了手臂,闖進來的時候,把他病房的門都踹掉了。
看到床上的他面色慌張,滿臉難以置信。
而現在。
顧正陽整個人站的筆直,宛若寶劍藏鋒,隱隱能看出日後的影子。
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半側臉,天生濃眉,鼻骨挺直,抿著一雙薄唇,有幾個女生笑嘻嘻的問他能不能通融,全都被顧正陽給無視了。
「通融?」虞心遠聽見這個詞,眨了眨眼睛。
再仔細看,注意到顧正陽手裡的本子,頓住了腳。
兩年沒在市一高念書,他都忘了每周一要穿校服這件事了。
黑色厚殼本,教務處出品,專門用來記學生犯過的,今天不穿校服也要被記上,回頭是要錄入扣綜合素質分的。
不過他重生一次,也不是為了回來念書。
他是打算來找顧正陽的,看在他臨死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顧正陽的份兒上,他決定勉為其難的跟顧正陽談個戀愛。
當然,順便也要把那幾個凱覷他手裡家產的人給收拾了。
虞心遠站在校門口十米開外的地方,摸著口袋,掏出來了一顆糖,視線始終落在顧正陽身上,眼底多了幾分遲疑。
前世的記憶里,顧正陽喜歡他確實不錯,不過最早發現顧正陽喜歡他,是在高二上學期的七夕節。
至於現在,他不確定顧正陽有沒有喜歡上他。
就算是跟顧正陽談戀愛,也絕不會是他開口來說。
「遠哥,怎麼不進去啊?」韓真騎著摩托車飛馳而來,看到熟悉的背影一愣,立刻放慢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