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拱手行礼,“太子殿下,路某……,”他聪明地转了话题,“路某走后,最担心地还是太子的安全。此次复田劝农,路某确实行事过于急切,没有给人留余地。路某担心,乌丞相会因此迁怒太子殿下,或对太子行事明里阻挠,或对太子暗中不利。后续需要解决的事情不少,路某惭愧,却有私事要处理,就都留给太子殿下了。”
太子齐珉道:“无妨!静思苑本太子不白待一场。这些明枪暗箭的,只要心中有数,就不惧了。让他放马过来就好!”
太子确实成长了。这两个月,路知行眼瞧着储君,处事、行事颇有手段,果断决绝,上下制衡得当,叫那些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吏伤筋动骨,点灯熬蜡地干,还不能哼哼。
能臣遇着明君才能施展才华,路知行复田劝农做得漂亮,不只是他的功劳,贤明练达的储君坐镇也是关键。西骆后继明君呐!
似乎话已经说完了,路知行瞄了珉、兰二人一眼,说了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后会有期”。
珉、兰二人目送路知行。
太子说:“芷兰,我也不贪心,不求别的。要是有朝一日,你想成家了,本太子绝不纠缠。只是,现在,你能不能不用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我……”兰芷兰一直躲着,他心里觉着太子是储君,西骆未来的希望,怎么也不能被他祸害了,他不能做那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不对,他是不想做“董贤”。
而且,太子是齐殿最看重的兄长,他却把人家兄长的心搅乱了,不能再这样展下去了,否则,将来就算死了,也没脸见齐殿。
他是将太子拒之门外很多次,却还是没法打消太子的“痴心”。就像当初他缠着齐殿,现在想来,殿下当时也是不容易。当时,最令他心生退意的是齐殿身边有雨歌,他们的感情好的,别人是插不进去的。
是了,只有这样,太子才能退了。
他说:“我……,我本来就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太子身子晃了晃,他道:“这么快。她是谁?”
兰芷兰只想到一个,毫不犹豫地他说:“锦陶!”
太子拿眼瞅着他,引得他一阵慌,可是他有话遮掩,“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当日,我们就是被她诬陷,才……。”
那些日子,太子其实一点都不恨锦陶,他只是觉得世事真奇妙。
“她是殿儿的侍寝婢女,我听说是殿儿生前求父王赏赐的。”太子道。
“她没有……,”兰芷兰否认道,“殿下和她没有,殿下心里只有雨歌,就算他活着的时候,我和殿下要锦陶,殿下也会给的。”
兰芷兰并非了解锦陶,而是了解齐殿,齐殿绝对不可能碰锦陶。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了?”太子道。
兰芷兰脑中早就编好了句子,等着这个,“太子或许不知道,了尘峰上将芷兰救上悬崖的那个姑娘,还有……了尘峰下在群蛇中护我的那个姑娘,都是锦陶。她倾心于我,我也由感激慢慢喜欢她了,这两个月,她就和我同住在府里,”兰芷兰接着下猛药,“我们一起住在……在芷兰园内,我们两情相悦,朝夕相处,朝朝暮暮……”
“够了!”太子浑身战栗,他不想再听了。把个清风朗月,温润如玉的太子激成这样,兰芷兰委实是个人才。
兰芷兰也被太子的样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描绘得有些过火了,他也爱过,他知道这等于在捅太子的心。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好!本太子说到做到,我祝福你们!”太子脚步凌乱地离开了。
兰芷兰如释重负。
此时,他心里真的想,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他什么都不要,再不会为难自己,也不会再为难齐殿,随心随缘随时势活着就好。只要想守护的人都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