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新强的面色犹如风云变幻般难以捉摸,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大声驳斥莫瑛所说的每一个字,坚称这一切不过是她毫无根据的臆测和幻想罢了。
然而,不知为何,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使得他无法将那些话语顺利地吐出口。
一种莫名的直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断冲击着他的思维防线,告诉他莫瑛所言非虚,绝非儿戏之谈。
可这样的结论却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间,令他的心情瞬间跌入了无底深渊。
“你的意思是,孙大河所行之事将会引来朝廷对我们的围剿?”莫新强费尽全力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声音干涩而颤抖,脸上的神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莫瑛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呼……”莫新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迷茫,喃喃自语道:“那么如今究竟应当怎样应对呢?”
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明白以他们区区山寨之力去对抗强大的朝廷军队无异于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即便有奇迹生,出现所谓的天兵天将相助,恐怕也难以改变最终的结局。这种无力感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紧紧地笼罩住他,令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恰在此刻,始终缄默不言的莫瑛蓦地声道:“爹爹,以女儿之见,咱不妨主动采取攻势,抢占有利时机!”
她的构想甚是简明扼要——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前来围剿之人的军队里必定存在关键人物,倘若能够设法将其拦截俘获,那么便拥有了可与之商谈的筹码。
电光火石之间,莫瑛已然将七八种策略尽数思索完毕。而她所具备的唯一优势便是对周遭环境的熟知程度。
无论是此地的每一朵花、每一丛草还是每一棵树,亦或是这片区域的地形地貌,她皆了然于心。面对那支强大的军队,她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将其剿灭,如此行径无疑是以卵击石。然而,若是目标仅仅锁定为其中的一两人,或许并非毫无胜算。
“爹爹,我的计划是由我率领一百名精壮之士,预先在高处设下伏兵,伺机擒拿敌军之脑。唯有如此行事,我方方能获取与对方展开谈判的资格。”
“别无所求,只求能够保住性命,这便是难得的一线生机。”
莫新强深深地叹息一声后,微微颔表示同意。要知道,他们这座山寨中的一百人几近囊括了全部具备战斗能力的成年男子。
全部都派出去无疑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但此时此刻,莫新强已经别无选择。因为莫瑛所说的乃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破局之道。
“在你的梦境之中,那些人你是否能够看清其面容呢?究竟何人是那带头之人?”莫新强急切地问道。然而,莫瑛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确定。
唯有当事情真正生之时,那些模糊的画面方才会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因此,她如今所能做的仅仅是大致推测出军队围剿的时间节点——就在这短短一两日之间。
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她也只得采取这般无奈之举。所幸的是,莫新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至于那个孙大河,如果咱们有幸能够成功渡过此次难关,恳请爹爹切勿阻拦于我。”莫瑛面色凝重,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莫新强自然明白女儿口中所言何事,无非便是要将那孙大河道正法罢了。
像这样的祸患若不彻底铲除,日后必定还会生出事端来。况且,莫瑛向来对那种依仗权势欺凌弱小之人深恶痛绝。
往昔岁月里,由于自身年岁尚幼,且实力有限,对于诸多不公之事亦是无可奈何。
而后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使得山寨步入正轨,可偏偏又冒出这么些个害群之马,莫瑛简直恨不能将他们统统碎尸万段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时至今日,陷入如此进退维谷之境,又怎会不是长期纵容所致呢!故而,莫瑛必定、绝对要将那些妄图投机取巧、心怀不轨之人尽数铲除。
莫新强沉重地叹息一声,却并未加以回绝,未曾拒绝便意味着应允。
莫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她深知父亲此举已然抵达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实际上,她对父亲毫无底线的迁就与放纵深感不满。
豢养那帮无用之徒倒也罢了,竟还放任其去坑害其他清白无辜的黎民百姓而不予惩处,所图者无非那虚无缥缈的所谓兄弟情谊罢了。
幸而莫新强尚非冥顽不灵至极之人,既已获允,莫瑛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那么,你究竟有无详细规划呢?”莫新强仍有些惴惴不安,追问道。此刻的他心烦意乱,全然不知所措,唯有听命于自己这位年岁尚轻的爱女。
看起来,他的女儿已然茁壮成长,足以担当大任,但偏偏在此等关键时刻崭露头角,实在令人难以分辨这究竟是福是祸啊!
“我们这寨子啊,那可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您瞧,这东边儿呢,乃是唯一能够进山的通道口。
所以说呀,如果敌军妄图侵入咱们寨子,那就必定得从此处经过不可。”莫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莫新强书房内那张摊开着的地图,脸上满是自信与从容。
然而实际上,除了这条明面上的道路之外,还有另外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通往寨子内部。
就在之前的梦境之中,莫瑛清晰地看见王睿率领着一众士兵,正是通过那条隐秘小道潜入寨子里来的。
由于毫无防备,整个寨子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最终竟无一人得以幸免。
好在如今王睿这个祸患已经提前被铲除了,相当于提前消除了这一潜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