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路都很安静,但身子骨是的确不好,走山路是气喘吁吁,动不动就休息。
但听到上面的动静,一些人震惊惶恐,一些人似有满足期待的欢喜,也只有她是镇定自若的,仿佛早已料到。
()此时,乡役等人被松绑了,疑惑之下,张叔含笑解释,“如果你们有歹意,在饭菜中就可以对我们下手了,虽然我肯定也会试菜,但你们的确用这法子的确更有效且直接,好过大晚上来偷袭,人数也不占优势,不合理,是以,大人怀疑报信的另有其人,但不确定是谁,也不确定这人躲在哪,但只要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人一定会现身找那些歹人通传咱们的去向。”
“也算是让这人带路了。”
“找到隐藏之地后,确定他们的踪迹跟计划,再安排我们这边的人马在他们埋伏之前先埋伏他们即可。”
张叔说起这事,眉飞色舞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仵作的沉闷内敛,倒有种自家孩儿科举高中的欢喜。
乡役听着也满眼发亮,却也好奇:“那万一没有这人存在呢,万一内奸真是在我们这十人之内呢?”
张叔:“那你们也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啊,又不可能暴露大人选哪条路,只要不走大路,让马车过大路那边,咱们走小路,对方除非能提前得到情报,否则不可能在如此广博的大山中精准伏击咱们,那么,对方最后能埋伏袭击咱们的地方也只剩下凉王山寺附近了,那时好防备的。”
“最重要的是大人已经预判到对方一定有弓箭手了,否则不必用较少的人马先惊动咱们,又火烧屋舍,就是为了逼咱们没有住宿之地,只能往凉王山寺这边逃,一旦逃入他们埋伏的路线,被射杀是必然的事——他们的目的主要也是大人跟你们,要完成目的可不难。”
乡役等人恍然,翟禄也忍不住赞叹,正要跟乡役一起表达对某位大人的敬佩之情。
江沉白等人回来了,除了江沉白是熟面孔,还有一伙弓箭手,显然是哨防营借调而来。
也对,大多数人都还在队伍里,能另外去对付那伙歹人的,自然是其他后手。
罗大人早有提防啊。
不过除了这些人,还另有一人。
翟禄听到林中马蹄声动静,一惊,手握腰刀戒备时,顿见一匹马驮着一个人缓缓走出密林。
此人手握长弓,腰戴长剑,清冷面容上有几分山野侠客的凌厉轻狂,眉宇间满是冷肃。
扑面而来一股血腥气。
他杀过很多人,众人心想。
而如此强悍的人物既无恶意,江沉白等人也不抗拒,自然是自己人。
此人出场方式过于勇武彪悍,夜色侠野,轻狂无端,让众人都不自觉被吸引。
这就是高手啊。
唯独大人扶着风波亭柱子蹲下了。
呕。。。。。
高手:“。。。。。。”
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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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这样了,也不必夸了,总不能你夸她算无遗策,诡计多端的时候,她直接呕一下。。。。。
那多伤场面。
众人选择闭嘴,那高手也不吭声,站在一边等人恢复得差不多且漱口了,才慢吞吞道:“大人,还有什么要吩
咐属下的吗?()”
本来要问问这人是否对自己的盯梢追踪以及反杀成果满意。
但想着这人体虚到爬一会山路就呕吐如斯,还是算了。
没了,挺好。()”
江沉白此时将东西呈递上去,“大人,这就是那个驿站的内奸用来投送消息的竹哨,里面可以装下纸团,吹气后将纸团投送进林子里,他一直躲在地窖下面,从盖子缝隙下面吹哨投,夜色浓重,咱们也发现不了。”
罗非白拿了竹哨查看,神色微异。
高手看了一眼,道:“北疆战事时,内奸常有此物,一般用于从封锁府宅远程投递纸团,既不用本人外出,又能轻巧迅疾,若是旧巷胡同,约定好投送纸团的位置,可以定期传送消息,在高门大院很流行。”
这也知道?这人怕不只是绿林侠客啊。
乡役已经看到了被提来的尸体,一看样子,顿时大怒,“是这混蛋?!他不是逃进山里了?我说怎么那么多天都搜查不到这人踪迹,没想到这人竟潜回来了?”
厨娘都吓死了,“地窖?那不是我们经常出入,也没见到人啊。”
乡役:“以前他跟你一起在灶房做事,寻常也负责地窖储藏之事,估计在下面安排了窝藏之地?”
厨娘:“哪有什么窝藏之地,就快过季无用的一冰室,他总不能把自己冻死,等等,去年这狗东西不是说什么用来囤积肉食,需要一个大箱子?后来地窖东西多,前些时候他逃了,我才开始管地窖,好像是见过一个大箱子,但在最里面,搬运不方便,也没留意。。。。”
罗非白哭笑不得,暗道这伙人从铁屠夫到这内奸,倒是都喜欢窝藏地下,但不管是多小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小聪明,谁能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内奸,藏在驿站之地,也能做出这么鬼祟的安排。
真真让人意想不到。
“收拾下去山寺吧。”
罗非白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带着几分萎靡。
这一晚下来,众人其实都疲惫非常,也就抓紧时间往上赶路,不过没了威胁,倒不必走那么快了,慢慢走就是了。
边上,翟禄有些疑虑,低声问:“大人,您这算是信了哨防营吗?就不怕他们是宋大人的人?又把我放在您身边,抛开别的来说,您此举算是冒险的。”
结果他这话一说,罗非白往嘴里塞了一颗解腻的麦芽糖,闻声瞧了他一眼,淡淡的。
“谁说这是阜城县的哨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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