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体力不支,闭着眼睛,虚弱的说:“我本来很珍惜她的,走到哪都带着她,可她心里只有你,喝醉的时候也只会喊你一个人的名字,我嫉妒你、恨你,就不停的折磨她、骂她,让她像狗一样活在我得身边。
后来她老了,肚子也始终没什么动静,我对她没什么兴趣了,本想放了她,谁知道那时她怀孕了,我想着她如果能给我生个儿子,也算是立了一功,谁知道这废物只生了个没用的女儿,我还没说什么,她却得了什么产后抑郁,整天哭哭啼啼,我实在懒得再去看她,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人就死了。”
李茂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赵成,不断的稳定他的情绪:“他就是要激怒你,如果你现在杀了这个烂人,你也完了,他就是想拉着你陪葬!”
赵成看看孩子,犹豫一下,最终松开了拳头,他整理好衣服,对齐军蔑视的说:“咱们这笔账并没完,我且留着你这一口气,等我查出来对欧琪下手的人,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说完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就离开了。
齐军老婆在房间里听的清清楚楚,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压根顾不上自己的丈夫还在外面。
赵成上了车,拿出湿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责怪他:“你抱着她来干嘛?”
李茂:“那怎么办?把她独自扔在殡仪馆守灵?”
赵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茂:“听齐军的语气,找人去捣乱的大概另有其人。”
赵成:“你说齐军外面支了个小家,还生了个孩子,谁最难受?”
李茂想了想:“难道是他老婆?怪不得刚才齐军挨揍,她不上前阻拦,只顾着逃跑。”
赵成:“你刚才说会找人盯死他们一家,记住你的话,人要是丢了,我拿你是问。”
李茂:“放心。”
赵成:“带我去趟她家吧,整理下她的遗物。”
李茂:“好。”
回到家,赵成抱着孩子坐在客厅里休息,十一岁的小赵天翼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赵成说:“爸,喝水。”
赵成指着茶几:“放那吧。”
赵天翼放下杯子,指着睡得正香的孩子问:“她是谁呀?”
赵成:“朋友的女儿,以后就住在我们家。”
赵天翼:“为什么?她爸爸妈妈不要她了?”
赵成摸摸儿子的脑袋:“她爸妈都死了,你愿意做她的家人吗?”
赵天翼十分开心:“当然愿意,太棒了,以后我就有妹妹了,他叫什么名字呀爸爸?”
赵成从没听欧琪说过孩子的名字,干脆自己取一个说:“你叫天翼,她就叫天歌吧,随她妈妈姓,就叫欧天歌,这样听起来就像一家人了。”
赵天翼重复着:“欧天歌,天歌,我记住了。”
赵成很高兴儿子喜欢这个小东西,又意识到上次跟儿子这样聊天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就又关心起他的近况:“对了,最近训练的怎么样?”
赵天翼一听就愁眉苦脸起来:“爸,我白天上学,晚上训练,真的太累了,可不可以每周少训练几天?”
赵成一下严厉起来:“不行,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担起万诚!”
赵天翼从不敢跟赵成顶嘴,只能失落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赵成见他胳膊上都是摔得淤青,也有些舍不得,就说:“明天天歌妈妈下葬,你跟我一起去,顺便给你妈妈扫墓,也不知道几点能回来,明天就暂停一天训练吧。”
赵天翼虽然很高兴明天不用训练,但也十分同情欧天歌,他摸着她的脸说:“小孩子没有妈妈很可怜的,不过你放心,以后我都会认真跟教官训练,保证不让别的小朋友欺负你。”
赵成听了儿子的话,又想起已故的妻子,他对这母子是有亏欠的,当初赵成其实并没有多喜欢素荣,只因大家都说他俩“合适”,两人便结了婚。素荣早就倾慕赵成,婚后对他是无微不至,甚至已经怀孕九个月了还坚持每天给赵成送饭,直到一个中午,她在回家的途中被车撞到,人送到医院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赵成知道妻子过世的消息后顿时胸痛难忍,跪倒在地,大家赶忙叫了救护车,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诊为劳力性心绞痛。
赵成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问李茂:“我爱的女人弃我而去,爱我的女人又为我而死,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茂给他倒了杯水,安慰说:“有的人,是神安排在你身边做火把的,当你身处黑暗的时候,他会照亮你、温暖你,可火把总有燃尽的时候,就像素荣,她只能温暖你一程,并非一生。”
赵成:“我没陪她逛过一次街,没旅过一次游,我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而她却从没抱怨过,只要见到我就会很高兴,她对我这么好,我却从没珍惜过。”
李茂:“好在医生急诊做了刨腹产手术,孩子才算保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为了那孩子,你一定要早点振作起来!”
赵成没回应李茂,只闭起了眼睛,很快就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