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張著嘴無聲地哭,根本回答不上來。
「哥,不哭了,我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何禕按響床頭的呼叫,「我和遲潮哥就在你身邊呢,你不要怕。」
醫生來了。
我起身坐在床上,眼皮被挨個撐開,我猜有一隻手電筒正照著我的眼球,可我毫無反應。
醫生交代了很多叮囑,我沒有聽進去,只是垂著腦袋發呆,又後知後覺地感到口渴,同時還很想去衛生間。
這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突然之間我全都辦不到了。
醫生走了。
我小聲讓何禕給我拿水,何禕就穩穩地塞給我一個杯子,有杯套,我捧在手裡,是溫熱的。
何禕說:「哥,張嘴,我把吸管給你叼住。」
我乖乖地照辦,然後一口氣喝光一整杯。
「要去廁所嗎?」何禕問我。
暈眩感持續存在,我不敢點頭,也小聲地說:「要,你陪我去。」
黑暗的世界裡我無法辨別方向,我朝何禕伸手,卻被遲潮給牽住了:「我抱你去。」
騰空的一霎我緊緊捉在一片領口上。
「何禕呢?」我著急地叫,「何禕你陪我。」
「他沒過來。」遲潮的聲音在我上方,貼得很近,我羞恥地不肯認命,還叫,「何禕!」
何禕就像聾了一樣,一聲不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過來,是遲潮用眼神威脅他了嗎?
可不管怎麼說,何禕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說是被我拉扯大的都不為過。小時候我們一起洗過澡,互相洗過內褲襪子,睡過同一個被窩,所以現在特殊情況,被他陪著上廁所我也不會太害羞。
窘迫和羞恥讓我內急得更嚴重了。
被放回到地上的時候,我聽見門落鎖的聲音,遲潮握著我的肩膀幫我擺正方向。
他說:「要我幫你掏出來麼?」
我梗著脖子,遲潮就在我身後,像堵牆一樣圍困著我,讓我頓生出一種孤立無援的委屈來。
「我。。。。。。我剛醒過來,你不要刺激我。。。。。。」
「我在照顧你。」遲潮已經動手了,他脫下我的病號褲,我這才察覺到自己連內褲都沒穿,直接全部暴露在空氣里,被徹底看光。
我再顧不及爭辯,趕忙摸下去自己來,生怕遲潮要照顧到底,那我不如再暈過去算了!
空氣安靜,我的腿有點發軟。
遲潮也不催我,他耐心地等著,我都不敢想他在看哪裡。
「遲潮。」鬼使神差的,我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叫了他一聲。
「嗯。」遲潮把我抱緊了一點,低聲道,「早晚的事,只不過現在提早了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