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搜索的手指停住了,遲潮看我一眼,說:「走吧,先去麵包店取車。」
我跟著他一起邁開步子,好奇道:「怎麼不搜了?你知道山海觀?」
「嗯。」
「啊,該不會是你也住在那裡?」
「不是。」
「那你現在住哪?」
遲潮敷衍我:「員工宿舍。」
我不好敷衍:「員工宿舍在哪?」
遲潮敷衍得簡直找打:「在附近。」
我:「。。。。。。你把果汁還我。」
遲潮又看我一眼,終於不是面無表情了,眼裡映著夜色盈起一點耍賴皮的笑意:「給我就是我的了。」
四下街道空曠,路燈照著香樟和我們不斷變換的影子。
我微微仰起臉沖他打算盤:「那用別的交換吧,你胳膊上的刀傷,怎麼來的?」
說完我就「哎呀!」一聲:「失策,忘記了,本來要拍你那張抱著水桶大吐特吐的照片來著!」
遲潮再把我看一眼。
他問我:「店長都跟你說什麼了?」
我看著我們時不時會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像牽手依偎,像緊緊地懷抱相貼,可實際上都是光影在作祟。
我彎起唇角笑了笑:「說你突然不來上學,讓我孤零零地失去同桌,從此杳無音信,是因為跟著他出海去了。你們去過很多地方,直到去年才雙腳著6,做起現在車行的營生。」
過了片刻,我也沒有催促,就靜靜等著遲潮開口。
不論他說什麼,是否告訴我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我都無所謂,只要他開口和我說說話,我就會滿足。
穿越小道,重回到主幹長街上,我已經能看到我可愛的麵包店了。
「即便是選擇相對安全的航線,也無法完全排除遇到海盜的可能性。」
遲潮開口了,看來他是預備跟我解釋刀傷的由來。
「我們貨輪上一共二十八號人,除了每天不間斷的安全演習外,每個人都必須會刀槍棍棒。」
我隨著遲潮的話已經聯想到他習武的畫面,也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你們、你們遇到了嗎?」
「遇到過一次。」遲潮說著輕笑一聲,「被尾隨了好幾天,而全員只有船長有一把手槍,我們都嚇得半死。」
寥寥幾句平鋪直敘,我卻聽得心驚膽戰:「後來呢?」
「後來對講機談判,問我們是哪個國家的,談判結束後他們放棄打劫。」
我油然鬆口氣,不敢放任自己幻想遲潮被扔進大海,或者被一槍爆頭。
到麵包店了,路邊停車位里停著我的小白車。
我掏出鑰匙解鎖,遲潮拉開副駕車門鑽進去,身高腿長的,要往後調座椅才能坐得舒坦。
「如果談判沒有成功,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