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嶼重重比劃了一個「ok」給我:「哥,實不相瞞,這活兒我愛干!」
保時捷開走了,我站在樹蔭下伸個懶腰。
希望沈錄不要發消息來問我剛剛谷嶼問過的問題,沒什麼特殊的理由,就是我不想去送了,但我總不能這樣回復他吧。
所以不要來問我,不然我還得絞盡腦汁編扯藉口,想想都累。
時間慢慢流走,天光漸灰,暮色肆意蔓延。
其他商鋪接連亮起霓虹燈時,我打烊了,心怦怦跳地抄著近路往途豹行進,去找遲潮。
啊,期待一整天了。
晚高峰,長街上人潮擁擠,途豹里排隊的車也比昨天更多。
我坐在樹下休息椅里,戴著兜帽默默地沒有讓人發現我,就這樣不近不遠地看著遲潮。
其實我花了會兒功夫才找到他。
他今天還是不怕冷的穿著黑色短袖和工裝褲,躺在一塊兒類似滑板的小車上,手裡同時握著好幾種工具,從車底滑進滑出,跟我看的電影裡那些酷斃了的修車大帥哥如出一轍。
我想偷拍,收藏。
但又遲遲沒有付之於行動,好像是因為這比看電影還讓我入迷,眼神不願意移開。
想起以前遲潮也幫我修過彈簧筆和圓規。
不是我自己不會修,而是我有個同桌他會邊著急地嘆氣邊讓我請他喝果汁,然後就接手了我的維修工作。
後來我甚至會故意弄壞自己的東西。
滑板又一次出現,這回遲潮撐地站起來了。他把工具遞給同事,說話時又用手背抹了下臉頰,可惜沒能抹出黑印子來,不然多好看。
我撇撇嘴,心道我真是越來越像大變態。
距離十點下班還早,遲潮轉身進屋去了,我耐心地等,不一會兒他握著一瓶礦泉水出來,仰頭喝光後將瓶子扔進垃圾箱裡,接著朝洗車區走去。
昨天,我的小白車,是遲潮洗的嗎?
我心猿意馬地亂想,又想到遲潮手臂上的刀傷。。。。。。出海的話,是和海盜搏鬥了嗎?身上會不會有更多傷疤?
我微微躺靠到椅背里,仰頭望向月明星稀的夜空。
風吹來,清涼舒服,我閉上眼睛任憑自己天馬行空,漸漸覺得高壓水槍的噴水聲都好催眠。
可能是老了吧。
我在心裡輕笑,失眠一次得要好幾天才能補救回來,不然沒道理幕天席地的就想打瞌睡。
有那麼幾分鐘,或許更久,我失去對時間的概念。
「頭睡掉了。」
我猛地驚醒。
睜開眼,遲潮居高臨下以顛倒的視野出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