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醉此言一出,孟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的杀意根本压抑不住。
她讨厌江旭昕很久了。且不说江旭昕伙同六家十二族众多修灵者截杀冷无醉,就是孟月本人,与江旭昕亦是有仇的。
当年在全大陆修灵者大赛的总决赛上,江旭昕买通易瑟暗算她。若不是有九星灵器护住性命,她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即便如此,她还是灵力全失沦为废人。
那段时间里,她最恨最怨的不是直接攻击她的易瑟,而是筹谋了整场行动的江旭昕。即使后来她灵脉恢复重回高峰,也无法忘却仇恨。所以在得知秦听渊也参与了这件事以后,她毫不犹豫向秦听渊复仇。
如果说这两件事让孟月不杀江旭昕不足以泄愤,那么“冷无醉体内的无解之毒是江旭昕所下”这件事,让她连个全尸都不想给江旭昕留。
“月儿。”冷无醉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小声唤了她一句,将她从愤怒中强行拉出。
意识到自己失态,孟月深呼吸了一口,面上重新挂上笑容。“师父,您请说。”
“师父不阻止你向江旭昕复仇,但一定不要不顾一切,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冷无醉这么叮嘱完,才向孟月和江子离说出自己的往事。
“我出身圣雪族,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上天降下启示,预言冰雪圣帝将重新降临人间。于是族长令我离开北境,在大陆上闯荡并建立自己的势力,以便圣帝降生以后圣雪族能够给予庇护。之后,我来到了仙灵学院。”
孟月听到这里心中感慨良多。她以为自己被冷无醉捡回来是偶然,可现在,她现身为圣雪族人的冷无醉,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她而来的。
圣雪族,对冰雪圣帝倒真是忠心耿耿。
冷无醉没有对此给予任何解释,他继续诉说着他的故事“我和妍儿在此相识,我们同一年入学,因实力相当被分在一班。起初,我一心想着完成使命,对任何感情都不给予回应。是妍儿一次又一次主动出击,让我察觉自己的心意。后来,我们顺理成章走在一起。”
“仙灵学院的六年,我们一同去了云浮森林历练,一同训练,携手参加全大陆修灵者大赛,并斩获冠军,在领奖台上相拥而泣。那时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我和妍儿从仙灵学院毕业了。使命尚未完成,我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妍儿也愿意陪我一起。我先是随着她回了朝歌墨家,向墨家家主言明自己想娶她为妻,终生待她好。我还要再建立一方势力,既是庇护她,也是给未来的冰雪圣帝一处容身之所。”
“我以为娶她会非常难,谁料墨家家主很是开明,加上墨妄言的游说,墨家家主答应了我的请求,并表示可以用墨家的力量来帮我建立势力。那一刻的我有多幸福,怕是旁人如何也体会不到。”
“婚期很快被定下,在大婚的前几月,我和妍儿踏上了旅程。我们决定在大婚前游山玩水,看尽大陆美景,顺带在此过程中将大婚请帖亲自送到昔日同窗手中。”
“一切都很顺利,同窗们拿到请帖以后向我们送上祝福。直到,我们来到了……洛阳。洛阳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看了名动大陆的牡丹花,登上了天下无双的圣境,欣赏了飞瀑流泉深潭幽洞。旅程的最后,我们登门拜访了江旭昕,并给他送上请帖。”
“他很开心地接下请帖,并答应一定会准时赴约。又说我们远道而来,他要尽地主之谊,宴请我们。我和妍儿思索着昔日同窗之情,应下了他的邀约。现在想想,如果我能回到那一日,我一定不会答应。”
“在当夜,妍儿沐浴完毕自行歇下,我被江旭昕叫到江家的一处亭子。他邀我月下品酒,并与我畅聊当年往事。我信任他,对他不抱有一丝防备,喝下了他递过来的酒。可谁知道呢?那杯酒里被下了毒,无药可解的剧毒。我中毒昏厥了过去,醒来是在三个月以后。”
“妍儿憔悴着容颜来见我,她说她不嫁给我了,她已经和江旭昕成亲并有了孩子。她让我离开洛阳,往后一个人珍重。说完,又拿了一瓶药给我,让我服下。”
“我知道她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她肯定是被江旭昕威胁了才会这样。而我身中剧毒,灵力无法运转已然成为半个废人。我不愿就此离开,吃下了妍儿给我的药。多年以后她告诉我,那药是她牺牲了自己和江旭昕换来的‘解药’。”
“可惜我们都低估了江旭昕的卑鄙。那根本不是解药,是让江旭昕能够操控我体内剧毒的另一种药物。妍儿不知道真相,傻傻的又信任了江旭昕一次。我信任妍儿,对那份解药没有一丝一毫怀疑。”
“服下药物以后,毒素被暂时性压制,体内灵力也开始运转。于是我去找了江旭昕,我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更不能让妍儿所托非人。”
“江旭昕见到我并没有很惊讶,他告诉了我他对妍儿的痴迷,又说明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算计我的,最后高调炫耀自己得到了妍儿,并让妍儿怀上了他的孩子。我怒不可遏,对他动了手。只是身中剧毒又被他控制的我哪里能够打得过他呢?最终奄奄一息被丢出洛阳城。”
“也是在此时,浮梦阁前前任星辰殿殿主遇见了我。他并不怜悯我,却又看上了我的天赋。将我带回浮梦阁以后,他交给我一卷功法让我修炼。功法压制住了无解之毒,却也改变了我的心性。我变得越来越嗜血,一直到坐上浮梦阁阁主的位置。”
“在又一次失控以后,我意识到不能再如此。我开始一点一点与功法对抗。再然后,我收了小风为弟子,又遇见了你。”
“月儿,师父不是有意缺席你的成长,只是师父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师父怕自己哪天突然失控时,你恰好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