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月娘,可能不会多想,可现在的月娘在韩家承受着所有人厌弃的痛苦,心理变得脆弱不堪,精神麻木,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自从云落被韩母提为姨娘之后,云落每天都要到小院来奚落一番月娘,以姐姐的身份来嘲笑月娘的痴心妄想。月娘一心想等着韩风回来,带她离开,结果韩风刚回来就要走了,还要把自己留在韩家。月娘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韩风陪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可韩风不理解,他无奈说道:“此次去边境不是因为安平公主,而是因为我是武将,要光宗耀祖,要出人头地,只有上战场才能建功立业。这次的机会很难得,是大将军惜才,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的。”
月娘完全不听韩风的解释,“可上战场九死一生,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我不准……”
“你还说不是因为安平公主,你在骗我……”
月娘都不敢想,如果韩风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在韩家,那日子会多难过,多窒息。
韩母只会指责她拖了韩风的后腿,暗中使手段折磨她,云落会把韩风上战场的事全都推到她的身上,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韩风之前的将军之位是因为安平公主得来的,现在韩风又要跟着安平公主上战场才能建功立业,这就像一个死循环,韩风就是要跟安平公主扯上关系。
月娘看着身边的韩风,疲惫不堪,憔悴瘦削,跟以前那个意气风,清冷贵气,浑身上下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的韩风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回京以后,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一点点的消磨他们的爱意。
月娘甚至不敢想,如果韩风不再爱她,她要怎么办。
草率了,两人开始得太草率了,完全没有考虑在一起后会遇到的困难,月娘在爱做梦的年纪遇到了陷入低谷的韩风,现在要陪着一个男人吃苦成长,要面对有苦说不出的婆媳关系,还要跟别的女人抢男人,月娘心里都绝望了。
韩风看着月娘失望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月娘,我已经没有了将军之位,如果我不上战场,以后就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了。我没有官身,就不能给你撑腰,那你以后怎么做大生意呢。听话,乖,等明年开春我就回来了,娘会照顾好你的。”
月娘心里一片悲凉,男人只想建功立业,完全不管女人的死活,这操蛋的古代,为什么她会穿越过来。刚开始穿过来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家里一天就吃两餐,一餐就给她半碗粥,还是稀的。
月娘因为之前老跑出去,韩母不想她吃得太饱生事,就吩咐人一日就给她吃两餐,饭菜非常清淡,现在她整个人一脸菜色,以往的灵气都失了大半。
这段时间,月娘把回京后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月娘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为什么她能两次顺利逃出韩家,背后的人不是云落就是韩母。这两个人恨月娘入骨,可月娘没有办法反击,因为一个是韩家的主人,一个是有靠山的侍妾。
等韩风下次回来,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坟头了吧。
月娘越想越悲观,眼里的光渐渐暗淡,像是被现实重重的扇了好几个巴掌,迷茫又绝望。
韩风现了月娘暗淡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耐烦和恼怒,他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上战场是他唯一的选择,月娘怎么不明白呢。
韩风以前喜欢月娘的单纯、恣意,朝他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世界如此明媚美好,但现在,韩风觉得月娘的单纯和见识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当家主母,因为她不懂大局为重,也不懂自己的志向。
韩风突然就想到了安平公主清冷傲气的眼神,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儿,从未在人前哭过,也不屑于向别人示弱。同样都是女人,公主能够识大体送自己上战场,甚至并肩作战,而月娘只会哭哭啼啼的担心自己变心。不得不说,在牢里这段时间听多了那些公子哥儿的嫉妒和嘲讽,韩风对月娘的心已经有所动摇了。
韩风无力说道:“月娘,你相信我,我上战场真的跟安平公主无关,别再闹了,我很累。”
月娘抬起头看着韩风,眼里平静无波,声音嘶哑,“韩风,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韩风看着仿若心如死灰的月娘,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才几个月的时间,月娘就从一朵鲜嫩的花朵慢慢枯萎,变得了无生气,眼里一潭死水。
可韩风还是摇了摇头,躲避了月娘的眼神,“对不起,月娘,我不能带着你一起去。”
让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如果他还是将军,自然可以满足月娘这个要求,让她女扮男装混进军营里。
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护卫,并不具备实权,就连公主都不带侍女,他再带一个女人过去,这让大将军跟公主如何看待自己。而且,上战场是那么危险的事,韩风根本就不想月娘一起去。
韩风还以为月娘要纠缠一番,没想到月娘只是回答一句,“我知道了。”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月娘,韩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没时间再安慰她。
沈君要出征的事文华学院也很快收到了消息,文华学院的学生想为沈君办一场践行宴,就拜托了担当学院礼仪老师的宫中老嬷嬷给沈君递话,沈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打仗不是儿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沈君不想出风头,给那些御史们弹劾的把柄。
到了大军出征之日,沈君头剪短了戴着头盔,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手上拿着精心打造的方天画戟,可勾、可啄、可刺,更适合上战场杀敌。
为了保命,沈君全副武装,大刀、鞭子、匕、毒药全都放身上了,简直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差生文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