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回京之后,原主为他求情保住官位,又横刀夺爱,跟别人争一个宋璟看不上眼的男人。
更别提,婚后原主为了维护韩风那一点男人的自尊心,愣是把一个公主之尊,降低到了普通妻子一样的位置,以夫为天,处处听从夫君的话,看着夫君的眼色行事,为夫君的前程奔走。
从夺嫡之路一路走来的马前卒,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宋璟对她逐渐失去耐心,失望至极。可惜,原主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形势,或许,她看清了,却不敢承认。
宋璟淡淡点了下头,又看到他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侍女,便问道:“怎么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
宋璟一个连自己嫔妃都不一定记得住的人,却记得原主身边的侍女,也难怪飞霞会生出异心。不过,这也说明,宋璟对原主这个同胞妹妹是真的很不错,只要不作天作地,让他难做,该有的关心和体面都愿意给原主。
就像昨天,当众下了柳贵妃的面子。就像现在,沈君想出宫去住一段时间,就带着后宫的莺莺燕燕来送他,在外人眼中,算是给足了排场跟脸面。
沈君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对宋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感,虽然在人生中,亲情永远在身边,但也需要细心维护,不能一味地索取,可是有些人就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伤害自己,伤害亲人和朋友。
糊涂啊。
沈君朝宋璟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轻轻说道:“有一个丫头不愿出宫,臣妹就让她留在宫里了。”
宋璟看到沈君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微微一怔,后又恢复了淡漠,淡淡说道:“不忠的奴才,弃了就弃了,内务府会再给你挑几个人送去的。”
然后又嘱咐道:“你是朕的妹妹,在外面缺什么了就让人递话进来给你皇嫂,玩够了就回来。”
沈君点头应了一声,“多谢皇兄恩典。”
现在飞霞已经被打上了不忠的标签,以后还能不能成为宋璟的妃子,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了。在剧情中,飞霞踩着原主上位,成为宋璟的妃子后,暗地给原主使了不少绊子,妥妥地的白眼狼。
他们二人兄妹一番寒暄过后,在一边被cue到的皇后连忙拉过沈君的手关切地说道:“安平啊,你一定要常回宫来看嫂子,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可不要自己憋着,嫂子会给你做主的。”
皇后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妈卖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面前的安平公主梳着繁复华贵的髻,戴着精致贵气的凤钗,穿着凤穿牡丹织金锦衣,犹如太阳光芒般金光灿烂洒在身上,衬得她如九天皇女一般气势逼人,硬是把自己皇后的气势都压住了。
更让她嫉妒的是,只要安平公主出现在眼前,皇上就会对她另眼相待,就像现在,安平公主只是出宫住一段时间,相当于去旅个游,皇上却带着这么多人出来相送,谁家公主有这个荣宠,就连皇上自己的公主出嫁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排场。
沈君微微一笑,挣开了皇后紧握着的手,随意敷衍了两句,然后就朝着宋璟行礼,“臣妹出宫了,望皇兄、皇嫂保重身体。”
宋璟微微颔,皇后扯着笑脸说:“我会照顾好皇上的,你不用担心。”
现在皇后只希望安平快点出宫,既然已经不帮她了,那就赶紧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很显然,皇后也明白以后不能靠着安平的站位争斗了。
沈君在云落的搀扶下,上了公主专属的鸾驾,鸾驾三面檀木为壁,垂着浅蓝厚锦,上面缀着明珠美玉,正前面则是一重浅蓝绣着大朵大朵金纹牡丹花的薄纱。
前面两匹体壮膘肥的马正打着响鼻,脖子挂着的鎏金铃铛响起了叮叮当当清脆的碰撞声。沈君坐在马车的软榻上,这些日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终于离开了皇宫,他的计划也可以准备实施了。
车厢静悄悄的,耳边回荡着马匹鎏金铃铛的清脆声,混杂着哒哒哒的马蹄声,马车轻轻晃悠,很是安逸。
云落乖巧的坐在一旁,不敢乱动,也不敢跟公主攀谈。她能感觉到,公主自上次醒来后,对自己和飞霞已不如以前信任了,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晦暗的心思,洞察她们心底里最深的秘密。
现在飞霞已经被厌弃了,她不得不小心讨好公主的欢心。
一路上,沈君都仔细观察了一下,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群熙攘,可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男子和妇人,还有一些年轻女子,但她们不是戴着面纱,就是戴着幕离遮挡面容。
古代对女子的束缚是方方面面的,名声重于一切,所以年轻女子不能随意出行,也不能与男子随意交往,否则就被视为不贞,婚嫁不遂。
原主的大胆追爱,婚后的嫉妒和疯狂,也都成为了文人口诛笔伐的反面案例,公主尚且如此,那些王宫贵族更加不敢让自家女儿出门,恪守妇德,就怕一着不慎,连累家族。
于是,许多世家贵女别提出行了,除了自家兄弟和下人,一个陌生男子也见不到,社会风气更加封建,加重了社会对女子人身和精神自由的束缚。
所以说,居高位者更要严于律己、谨言慎行,正所谓上行下效,王宫贵族对女子的规训越是变态,民间百姓自然也会有样学样,让女子的地位越来越低。
沈君一直在沉思,不知不觉间,鸾驾就驶入了公主府的街道。云落轻轻出声提醒,“公主,公主府已经到了。”
沈君嗯了一声,下了鸾驾,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公主府三个大字是公主府建成之日,宋璟亲笔写的。
字如其人,光是这三个字,就能感受到宋璟胸怀天下的凌厉气势,宋璟有一颗想要成为流传千古的明君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