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牵着她的手进入大厅,就看到了季老夫人,很严肃的季老夫人。季老夫人淡淡瞟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一点也没变。”
季老夫人话音一落,安澜面无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靠在季明的身上,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连打招呼都说不出口。
季明微微叹了口气,蹲下哀求,“奶奶,我跟安澜是认真的。我这么多年一直忘不了她,你就成全我吧,如果再失去她,我会死的。”
季老夫人在心里嗤笑,只有天真的女人才会相信男人说的这种话,只要给他时间,再给他一点事做,什么死不死的,什么真爱都能放一边去。
现在季明只是被十年前的负罪感压得抬不起头而已。
季老夫人也打起了感情牌,摸着季明的头说:“季明,不要拿生命威胁我,我还能活几年你心里也有数,要走也是我走在你前面。我知道那种痛苦和煎熬,我也知道要去死是多么难下决心的事。
你爷爷为了及时行乐,早早就把季家的生意全都交到了我手里,我为了季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别人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当没看见。
我从小就教你,什么是家族使命感,什么是责任,但你为了一个女人,冲动任性的把责任抛到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身上。
其他豪门老太太早已享福养老,我却要为了季家熬干这具老身躯。我现在身体也不好了,还能帮你多少也不知道,现在你要把季家的声誉放在地上让人踩,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这个女人,她的父亲是一个强。奸犯,自己还被歹徒奸。污了,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你想过别人会怎么说你吗?”
“奶奶……”季明愧疚无比,季老夫人为季家付出了一切,她不能容忍自己破坏她苦心经营的名声。
安澜站在一旁,羞愤欲死,老夫人一直都看不起她,现在更是把她无视得彻彻底底。季老夫人连话都不想跟安澜说,这样敏感自卑的女孩子,说什么她都听不进的,为了保护自己,我行我素,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季老夫人拍了拍季明的手,面色不虞地说:“你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季明看向了安澜,示意她等着。安澜朝他点头,温柔的说:“我在这等你。”
季老夫人很不爽,厌恶的看了一眼安澜,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季明,色令智昏的东西,被这么一个女人掌控,真是丢季家的脸。
安澜吓得一哆嗦,害怕的低下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很难过,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被歹人侵犯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冷眼。老夫人的眼神让她想起来小时候被人排挤,被人嘲笑的日子。
这样的感觉自从遇到温文后再也没有过了,即便偶尔想起来很悲伤,但再也没有被人这么赤裸裸的伤害过了。她现在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承受这种痛苦,以前能承受是别无选择,为什么现在她还要承受这种痛苦,真的太糟糕了。
上楼之后,季老夫人用拐杖重重打了一下季明,季明嬉皮笑脸的讨好她,让她再多打几下。
“我直接跟你说,你们要结婚,不可能。”老夫人直接明牌。
季明表明态度,“奶奶……我真的不介意她的过去,她是因为我才落难的,我愿意接受她的所有,乃至灵魂。”
季老夫人冷笑,“现在跟我说不介意,以后这就是你抛弃她的理由。别再说她是为了救你了,她这么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明知道敌不过,还要冲上去救人。那种情况,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联系人,直接报警,她倒好,把自己搭上去,酿成大祸。”
“我虽然看重门第,也不会看贬普通人家的女儿。实在是,季家的当家夫人绝不能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你懂不懂,以后季家有什么事,她只会哭哭啼啼的靠男人,撑不起这个家。”
“要是你真的喜欢这样的货色,就养在外面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看到季明脸色很不好,季老夫人放柔了声音,“季明,我知道你现在很喜欢她,可你有什么想过,她靠近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季明愣愣的问。
季老夫人摇了摇头,季家的男人就是命好托生在季家,一个个对女色昏头,三代如此,就怕下一代也如此。要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季老夫人都想把他们全都变成太监,什么德行,一个个的脑子都不清楚。
季老夫人恨恨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安澜这些年一直跟你爷爷的私生子搅和在一起,她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如果你跟她结婚,那就会被人说叔侄争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懦弱无德的女人。你仔细想想,他们在一起十年了,为什么现在分手了?”
季老夫人说的这番话,一下把季明打懵了,什么鬼,他跟温文还有血缘关系?
他爷爷的私生子?
他们叔侄俩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季明炸裂了呀。
“你说,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跟那个杂种分手?”
季明很笃定的说:“因为安澜不爱他。”
季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几下,恨不得敲他脑袋上,“当然是因为她们两个人都恨我,那个杂种想要继承季家,两个人里应外合,利用你的愧疚和感情,把季家夺走。”
季明愣愣,“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两个人都跟季家有关系,如果没有图谋为什么会接近你?”老夫人真的是要被自己孙子蠢哭了,在调查清楚的时候,不到三分钟,她就想到了无数种阴谋诡计。现在季明却呆若木鸡,丝毫不信,简直是朽木,一块硬如石头的朽木。
“别人以为安澜是爱慕虚荣,所以抛弃了那杂种,跟你在一起。实际上,这就是她们的计划,她们知道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就以此来离间我们祖孙的感情,要是能把我气死最好,刚好除了她们的心头大患,你明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