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雁打量着赵氏母女,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容色已然丰润许多。尤其是赵慧心,比起在燕京时,更多了几分饱经苦难之后的沉稳,娇柔之外凭添几分冷艳,越的出众了。
“离开关漠王府的庇护,你确定还有命活着?”
冯月如:“老身仔细想过了,如今赵氏只余我们母女二人,也算为赵家留下一滴骨血。此后我们隐姓埋名,平平淡淡了此余生也就知足了。”
独孤雁轻轻一笑,望着赵慧心道:“赵家不是还有个做皇夫的大将军王吗?再说以赵小姐的容貌怕是到哪都难以平淡吧。”
她这说的是大实话,红颜祸水,祸的不是别人,而是红颜本身,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勾起人们的贪念,无权无势,又过于美貌,早晚会落个玩物的下场。冯月如岂能不知这一点,稍作沉默,突然拔下髻上的银簪,刺向赵慧心的面门。
赵慧心大惊失色,扭身躲开,叫道:“母亲,您要做什么?”
“母亲这也是没有办法,财富名利美貌与否,跟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慧儿,舍了这张脸,平平安安的活着才是要紧的。”
赵慧心拼命的摇头,躲避着冯月如的银簪,哭喊道:“不要,我不要。”
瞧着母女二人的争执,独孤雁轻叹一声,“冯大奶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冯月如摇头,“老身身无长物,哪有资格与王妃殿下谈交易?”
“冯大奶奶谦虚了。”独孤雁眸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看着冯月如。四目相对,无声较量,良久冯月如败下阵来,“还请王妃明示。”
“若是记得没错,冯大奶奶出生在漠南吧。”
冯月如抿唇不语。
独孤雁笑笑,走下丹樨,来她的面前,一字一句说道:“不知道冯大奶奶有没有听过一件往事?南疆岭西冯家寨,前任寨主有幼女,生的是聪慧机敏,文武双全,是冯家百年一遇的人才,难得的是还有一副花容月貌和菩萨心肠,某日救下一名受伤男子,此后二人日久生情,老寨主却觉得男子身世显赫,并非良配,从而棒打鸳鸯。这冯小姐也是个烈性子,竟然偷偷的跟着那男子离开冯家寨,双宿双飞去了。唉,倒真是一个睥睨礼教,敢爱敢爱的血性女子。”
冯月如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以控制自己翻涌的情绪。
独孤雁顾自继续说道:“说来也真是可惜,这冯家寨虎踞岭西数百年,寨中人男女老少人人会武,虽然人丁不旺,但是凭借祖传巫术,也成为大漠里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但是,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官府早已视冯家寨为眼中钉肉中刺,得知冯小姐离寨,立即集结军队围剿冯家寨。虽说最终也没有攻下寨来,但是也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尤其是老寨主的次子战死,白人送黑人,端的是人间惨事啊,这老寨主原本就因为爱女私奔而意难平,此时再受重创,终于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了。冯家寨也因此动摇根本,日渐败落。”
独孤雁边说边摇头,不住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