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后悔吗如果我跟亨利早已圆房,那么就算是教皇,也不能轻易判我们离婚。”弥戴琳靠着并不柔软的椅背,越想越后悔道“至少得等我拿到晨礼,再考虑跟亨利分居或者”
弥戴琳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你该明白”的姿态。
玛丽安娜猜测弥戴琳并不介意跟亨利做一对表面夫妻,毕竟政治婚姻里很少会有相爱的例子,能做到相敬如宾已是十分理想的状态。
只可惜亨利并不是个识趣的联姻对象,而弥戴琳也不是背景很硬的外国公主,所以二人只能僵持着到现在。
“亨利可不是会接受道歉的人。”玛丽安娜可比弥戴琳更了解亨利的性格“哪怕你死了,他都不会放下对你的仇恨。”
“这也是我们难以相处的主要原因。”弥戴琳耸了耸肩,脸上并没有多少惋惜之情“即使我们没有在见面时闹翻,也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两看两生厌。”
弥戴琳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亨利不会给我留下太多的自救时间,而阿基奎女大公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婆婆。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迟早会被亨利以没有履行婚姻职责为由,向阿基奎大公国的法院申请离婚。”
“是啊这年头的婚姻法对于没有领地的女贵族们确实很不友好。”在退婚上颇有心得的玛丽安娜感叹道“也难怪那些富婆们特别喜欢买地。”
说来也是讽刺,当那些刚进入社交圈的贵族小姐们努力将自己打扮成摇钱树时,某些已经在圈子里玩腻了的富婆们却想着将饰抵押出去,然后用抵押饰的钱买更多的地,建更多的房子。
也多亏了那些富婆们年复一年的炒地行为,上流社会的女子沙龙里最流行的反而是高雅极简风,甚至连奥丁的小皇帝都借此整顿了国内的奢靡之气,提倡简朴的生活方式。
“如果我跟亨利圆了房,那么至少能在晨礼中拿到一座庄园或是小城镇。”弥戴琳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在三次退婚中拿到了相当丰厚的补偿费,所以半是嫉妒,半是艳羡道“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财富,也不至于眼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弥戴琳的父亲是比卡尔达伯爵还要糟糕的渣爹,所以她在离开索林斯前,只得将亡母的遗产都折成现金,以免渣爹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在弥戴琳出嫁后,将弥戴琳母亲的庄园改名换姓。
一旁的阿比盖尔偷偷抽了下嘴角,很想吐槽她在弥戴琳身上看不出一丝一厘的急迫之情。
不过玛丽安娜倒是从弥戴琳的反应里得到了更多的有用信息,随即摆出一副想要合作的姿态“如果我能给你想要的东西,那你能给我什么”
就玛丽安娜的立场来看,弥戴琳身上的短期利用价值还是挺高的,至少理查德还不愿过早地放弃这枚棋子,而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问题,也会影响到玛丽安娜的人身安全。
更别提亨利王子要是真与弥戴琳离婚,指不定下一任王储妃还不如弥戴琳这般知情知趣。
“理查德也就是我的那位堂兄,因为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问题,而对你起了杀心。”为了向玛丽安娜递出投名状,弥戴琳几乎没多想的将自己曾经的主君卖得一干二净“因为理查德曾与你解除婚约,再加上他跟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婚姻使得你们二人成为禁止结婚的姨甥关系,所以理查德无法通过与你的婚约获得布列塔尼亚的统治权。”
“然后呢”玛丽安娜对这些既定的事实并不感兴趣“亲戚关系可以通过教皇的赦令来解决,除非”
玛丽安娜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求证似地看向弥戴琳,后者也毫不掩饰道“早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时,理查德就已经计划着向你求婚,并且让索林斯的宗主教去试探教皇的口风。”
“”玛丽安娜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尽量不在弥戴琳面前对理查德破口大骂“他可真是个人渣。”
“是啊这年头人渣只会越混越好,而我们”弥戴琳自嘲道“我们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二流货色,所以很难干成大事。”
说到这儿,弥戴琳还饶有兴趣道“不过教皇也没有直接回绝理查德的请求,而是派出一位了解详情的使者,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去世后,主持公国的继承问题。”
玛丽安娜注意到弥戴琳咬重了“使者”二字,脸上的表情越地不怀好意。
“教皇派出的使者是谁”玛丽安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别告诉我是他的那个心肝宝贝。”
“或许吧”弥戴琳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毕竟教皇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在他的两个心肝宝贝身上,那些神明赋予他的权力,也是极为有限的。”
阿比盖尔偷瞄着玛丽安娜的神色,猜测她会作何反应。
毕竟弥戴琳已经暗示到这一步了,要是玛丽安娜还猜不出教皇的使者是谁,那么阿比盖尔就该怀疑自己的雇主已经遭人替换。
“你的意思是,教皇想让他的心肝宝贝向我求婚。”已经见过理查德有多渣的玛丽安娜居然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他的诚意是什么”
“让你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弥戴琳接口道“纠正一点,教皇想让他的心肝宝贝迎娶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而不是玛丽安娜洛林阿基奎杜纳瓦。”
“听起来不仅没有多少吸引力,而且就差在脸上写着空手套白狼这句话。”玛丽安娜抱怨道“看来教皇也没有我想得那么富有。”
“如果你是指在尘世间的领土,那么教皇确实没那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