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公永远不会放弃她对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侍女长隐晦说道“即便您有机会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女大公依旧是布列塔尼亚的第一继承人。”
说罢,侍女长也不理会玛丽安娜的错愕,直接离开了玛丽安娜的房间。
躲在窗帘后的阿比盖尔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然后猫着腰扑向玛丽安娜的后背,将她的脖子轻轻环住“你要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了。”
玛丽安娜被阿比盖尔的声音唤回神来,脸上看不出即将成为公国继承人的喜悦“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天降馅饼的好事,况且我姨母还没死呢现在就谈布列塔尼亚继承权是不是太早了”
阿比盖尔松开环住玛丽安娜脖子的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信你个大头鬼,你个小富婆坏得很”。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玛丽安娜一回头便撞上阿比盖尔的鼻子,然后两人一起在床上扭成了蛆。
“你真当布列塔尼亚公国是什么好地方”玛丽安娜捂着红的鼻子,生怕自己被钢筋铁骨的阿比盖尔给撞毁容了“且不谈索林斯和布列塔尼亚的历史遗留性问题,光是布列塔尼亚国内的贵族们,就够我喝上一壶了。”
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想要一统天下的女王级人物。毕竟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想当个有钱的咸鱼,而玛丽安娜已经达成了这一目标,所以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说得更直接一点,玛丽安娜就算成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她所获得的也只是比现在略高一点的社会地位和更多收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责任和更大的危机。
“我本有机会成为放荡不羁的二世祖,但偏有人要将我往继承人的位子上推。”想清自己继承布列塔尼亚后会面临什么的玛丽安娜,突然沮丧地叹了口气,结果惹得阿比盖尔眉头直跳。
“你这话真不是一星半点地欠揍。”阿比盖尔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早该习惯玛丽安娜那张让人生气的嘴“多少人在梦里祈求自己下辈子能过上你现在的优越生活,甚至那些打碎骨头也要往上爬的人,都会在筋疲力尽时,诅咒你这种差点站在终点处的混蛋。”
阿比盖尔忍住想在玛丽安娜的额头上戳戳点点的欲望,再次正儿八经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吗”
“废话,当然要继承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欸”
突然当机的阿比盖尔露出十分罕见的傻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玛丽安娜。
“你,你不是”阿比盖尔指着玛丽安娜的手颤抖得像是患上了帕金森。
“我不想沾上这些烂摊子,但是这并代表别人就会允许我从这些烂摊子里顺利脱身。”玛丽安娜耸了耸肩,似乎已经认命道“你听说过阿基奎少女的故事吗”
“在我高祖父那一代曾爆过王位之争,最后上位的威廉九世为巩固自己的政权而囚禁了他哥哥的女儿,也就是阿基奎少女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玛丽安娜觉得祖先们的经历十分具有参考意义“哪怕艾莉娜公开放弃她的继承权,但是作为潜在的奥布斯达王位继承者,她还是被威廉九世和玛丽女王囚禁至死,堪称奥布斯达历史上被监禁最久的王室成员。”
阿比盖尔一点就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就会像曾经的阿基奎少女一样,被囚禁至死。”
“不然呢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统治者,都不会让自己的潜在威胁脱离掌控。”玛丽安娜阴森森道“不然你以为阿基奎大公国的继承权是怎么落到我外祖母那一脉的”
就像玛丽安娜的高祖父威廉九世想越过侄女去继承王位一样,阿基奎大公国那边也想剥夺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的继承权,所以二者一拍即合地将艾莉娜阿基奎洛林控制起来,甚至为表诚意地将玛丽安娜的外祖母送去做人质,与奥布斯达的玛丽女王一起成长。
“国家之间的利益可比你想得更肮脏。”玛丽安娜貌似感叹道“我出生在权力的棋盘上,所以在某一方获胜前,没人会放过我。”
阿比盖尔不知道的是,当她与玛丽安娜聊起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时,同一屋檐下的阿基奎大公储妃索林斯的旁支公主弥戴琳,也在与索林斯大使讨论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替国王陛下处理掉亨利的竞争对手。”弥戴琳坐在冷冰冰的客厅里,看着面容冷峻的索林斯大使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露出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容“阁下,您是想让我去死吗”
索林斯大使不明白弥戴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强调道“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
他看着这个明明挂着公主头衔,但却在联姻前才有一条礼服裙的少女,突然明白了索林斯国王为何要他看住这位年轻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