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向他伸着手,国库却空着。
真真是年关难过、当家难当。
三娘没有什么主意,只能安慰他:“寻常人家到了年底的时候,若没有结余,也会想办法过年。
年关年关,年年难过。
但是不论是多么贫困的家庭,总归要想办法,把年过下去。
国家也是,不论是筹钱也好、罚款也好、收缴也好,总会有些办法。
不若你从沛王、秦王、燕王那些宗亲身上想想办法。
毕竟是你即位的第一年个新年,总不能让天下人看笑话。
等过了年关,再慢慢改变、慢慢调整,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赵顼点点头,宗亲那边他也是想下手的,还有那些荫封的官员,平时吃的太多,都该吐一吐了。
于是他对三娘说:“嗯,宗亲那边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只不过沉屙已久,顽疾已固啊,想要彻地改变,真真不易。”
说完,他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有些冷,带着些苦涩。
三娘等他放下茶杯,又为他续上:“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太皇太后宫里当差,你帮我父亲给我那本书吗?”
“《韩非子》?”
“正是,里面有句话: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三娘明白,就算她不说,赵顼也应该在筹划了。
任何时代的发展都是向前不断变化的过程,国家的政策、制度都应该随着这些变化而变化。
遵从礼法祖制固然没错,但是有些制度如果实在不合适,还是要改一下的。
“嗯,我已经下旨召了王安石入京,任命他为朝任翰林学士兼侍讲。
此前他就有一些想法和措施。
我想找他好好聊聊。”
赵顼也不避讳。
三娘心里暗暗想着,历史上所谓的“王安石变法”
就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