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山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一天还要赚好几万呢。实在心疼今晚就去三哥那把料子切了呗。”
林彦犹豫了一下,“要不今晚去别处看看料子吧,过几天咱们再去切,这才两天,又切涨一块太引人注目了。”
付山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两人出门随便找了点吃的就去市场里逛着,逛到了三哥的铺子附近还进去给三哥打了个招呼。
三哥以为他俩是来切石头的,毕竟一般人都沉不住气,他俩这隔了一天才来他就已经很惊讶了,谁知道他俩就是路过而已,根本不打算切那块石头。
正客套寒暄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三人都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讨债还是怎么的,反正动静弄的很大,铺子里很多人都走出来围观看着热闹。
三哥看付山和林彦都很好奇的样子,笑了笑说:“估计又是有人来追债了,你们不去看看热闹?”
付山早就坐不住想出去看看了,但是听到三哥的话有些惊讶,“追债?欠债的人都追到这里来了?”说着看三哥一脸平静似乎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又接连问道:“这种事情还经常生?”
三哥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他们借钱干什么?”
林彦收回了盯着外面的目光,声音低低地说:“赌石?”
“是啊,他们借钱赌石,借钱的人就在旁边,这切垮了不就得逼着立马还钱了,这种事挺多的,隔两天就有,你们好奇的话就过去看看呗。”
付山给三哥打了个招呼就笑嘻嘻地拉着林彦跑出去看热闹了。
等看清面前的场景俩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一个男性跪在两个人面前哭的泪流满面,一下一下的对着他们磕着头,连额头都已经红肿起来都没有停下,他嘴里一直哭着喊着让他们再借他一笔钱。
他的眼神里满满地都是狂热,完全没有一丝自己切垮了要还钱的恐惧感,似乎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赌石,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两个冷笑着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重点是这个人他们俩见过。
这人是前几天他俩在市场赌石的时候跟在他俩后面买了块莫西沙但是切垮了的男人。
之前在市场上老板在给他俩讲解八大场口的料子的时候,讲到莫西沙的时候这个男人花了二十五万买了一块莫西沙,当场就切垮了,他还说那是他的媳妇本是他爸妈的养老钱,本来以为他切垮了就回去了,毕竟梦也该醒了,但是万万没想到!
这人还真是不信邪,居然去借钱来赌石!
付山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那天陪在他旁边的朋友,心想他朋友怕是已经跑路了。
不得不说这边的人的确消息灵通,两人站在旁边就已经把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了。
“听说这人是个北方人呢,说是拿了家里所有钱跟家里人说是出来创业的,结果跑咱们这来赌石了,才来第一天晚上就自信买了一块莫西沙,谁知道石头切垮了,可是这人不死心哟,昨天晚上又来这边溜达,估计还想着翻本呢,今天就这样了。”
“啧啧啧,估计又是做梦想着赌石财的吧,北方人大老远的跑过来赌石,可惜运气不太好。”
“害,什么运气不好,这人纯属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怎么?快说说!”
“他那块莫西沙是前天晚上切垮了的,我昨天在市场里溜达就看到他早早的来这里蹲着等开摊了,他朋友在旁边一直劝他让他回去了,他不听,非要说还能翻身,说是又找朋友借了几万块,这次肯定切涨。
我昨天正好在那边等客人,就听到他们聊天,说是他赌石的手艺就是看了两本书,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能行,还非要说那块莫西沙肯定是老板坑骗他的,估计当时在旁边那两个小伙子也是托什么的,听着都觉得这人不正常。
昨天晚上点我就听老陈说他又拿着那几万块钱买了块石头,还是垮了,他朋友还和他吵了一架,讲不通就自己走掉了,他不信邪自己在市场里逛,逛到了那个台湾老板的店里去了!”
“哎呀,是不是看上他那块一百万的石头了?”
“是啊!估计听老板忽悠着借了一百万高利贷!那可是一百万啊!我听说是切涨了第二天就要多还二十万!”
“哎哟!这都敢借!?这人胆子可真大!”
“可不是嘛!好像是今天才办好了手续,据说还抵押了老家的房子才借出来的!谁知道又垮了!现在逼着他还钱,他非要说是他运气不好,让别人再借他点,他赚了钱就还!”
“啧啧啧,好好一小伙子,怎么那么想不通啊?”
付山和林彦满脸复杂的听着周围的人说着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说不清是赌石害人还是人心害人。
在中间哐哐磕头的大哥完全没有听见周围人的议论,他只是哀求着借他钱的人,希望他们能通融通融,他可是背着家里把老宅都给抵押了,谁知道还是切垮了!这要是回去不得被爹妈打死啊!
而且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就写清楚了的,这些钱要是三天内还不清就要一直叠加着走,当时给他算利息的小伙子说他这块石头切不涨的话就算把老宅抵给他们也还差个四五十万,这还要看他什么时候能还出来,要是一直不还这利息一个月可得好几千呢。
当时他被那块石头深深地吸引着,根本没有想过切垮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真的切垮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唯一的出路就只能再赌一块,只要他们能借他钱,他这次肯定能翻盘!
他就不信人能背到这种程度!
眼看面前两个人冷漠地看着他嘴上说着不可能再借了,他的余光扫到了周围的人,连忙调转磕头的方向,对着人群哐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