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右手伸出，三根指头点在林纤歌的手臂上，然后轻轻地推了推。她纤长的头如柳叶一般飘拂，嘴巴微微地咬合着，流出的口水湿润了嘴唇，更显其嫣红。
但她没有醒的意思。老师见林晓这过于拘谨的叫醒动作，略带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开始了第二课。
上课十分钟后，林晓听见了一声微微的哼叫。转过头，看见林纤歌缓缓地睁开了她的眼睛。
窗外的阳光伴随着鸟鸣传入教室，杂乱的光线在林纤歌眼中逐渐聚合成了林晓的模样。
林纤歌微微一笑。
伸出自己的手，将林晓的胳膊拉下课桌，用指尖轻轻地划拉着他的手背。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刺激着林晓的神经，就像有人用羊毛伸进自己鼻孔一样难受。
林晓将手稍稍拉开距离，但却被林纤歌的手追上，扣在手心。而后纤细的五指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了林晓指间的狭缝，如夜行的蛇一般滑入其中，完成了最后的束缚。
林晓故作镇定，眼睛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耳朵捕捉着空气中的知识波动，手在书本的空白处胡写乱画。
林纤歌紧握林晓的手仿佛也有心跳一般，按着固定频率挤压着他的手背，将林晓的手心榨得满是汗液。
老师台上讲得热情洋溢，手指掐着粉笔在黑板上流畅地写着一堆疑难公式。
趁着老师转过身，林纤歌倾斜着身体，靠向林晓，小声呢喃道：
“林晓，你真可爱。”
林晓难以形容听到这句话后，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变化。
好像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炸响一道惊雷，而后阴云突然散去，太阳重见人间。
林晓看林纤歌眼睛里似乎饱含着浓浓的爱意，这也许正是潇洒哥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告白的理想时刻吧。林晓恨不得现在就夺下林纤歌的嘴唇，但现在在上课。
听说过上课玩手机的，上课睡觉的，还从来没听说过上课接吻的。
林晓又垊住嘴唇，跟周六在她家一样，堵住自己欲望的潮流，却把自己的脸蛋憋得愈红润。
“你，你也是。”
林晓轻声地回应，脑袋已经抬不起来看老师了。本以为自己身处浓郁的爱意包绕中，但身旁的林纤歌又撤回了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桌上又睡着了。
脑袋扭在另一边，林晓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刚才面对林纤歌的手还在害羞的他，此时，又被掏空了心境。
这份感情怎么来得快，去得也这么快？
要是放在以前，林晓要是被林纤歌这样握住手，还被“夸奖”可爱，准得一晚上睡不着觉。但现在他只感到失落，一种原本拥有的东西被夺走的失落。
老师依旧在讲台上热情洋溢地传播知识，全然不顾第一排睡觉的林纤歌，林晓心中泛起不爽。
怎么这个老师不爱点名提问呀？他现在迫切希望看道林纤歌被点名后手足无措的样子。
林晓单手拖着脑袋，眼睛瞟着那头散在课桌上的乌黑丝。不自觉地上手抓住了几根丝末梢，将它们相互揉搓拧成一缕。他在初中的时候，也对前排女生的长做过这样无聊的事。
也正在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头是没有触觉的呀。
林晓现在没有心思听课，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心思听课，想来，全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自己因她笑而笑，因她冷漠而失落。
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这股不平之气在林晓心中越积越厚，逐渐化为一股自我破灭的冲动。
林晓将手伸出，爬上了林纤歌的大腿，在天鹅绒丝袜上细细地摩梭着。
但他现在没心情享受这份极度梦幻的触觉，这是他二十年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他只是迫切的希望林纤歌能醒来再度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林纤歌没有反应，依旧埋头睡着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