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瞥了一眼何孤城,淡漠的声音响起:“今天你没在制药厂,去忙什么了?”
“组织中又出了一个内鬼,我去处理了一下,”何孤城将一支手枪撂在茶几上,只是看着,就隐约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所以,你又杀人了……”宫野志保的语气有些失落。
“干嘛那个表情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想你应该知道田纳西威士忌在组织中代表什么吧?”
“我知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死神。”
何孤城坐在沙上,将手枪拆开,擦拭着枪管和枪膛,宫野志保坐在侧面的沙上,盯着那支手枪:“你上次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又要开始执行任务,你不怕再受伤吗?”
“原来她是怕我受伤啊,”何孤城心里想着,不禁有些得意,于是看着宫野志保道:“那不是还有你来给我疗伤嘛。”
“切!”宫野志保白了他一眼,“你再受伤,我可不管你!”
“开玩笑的嘛。对了,那个药怎么样了?”
宫野志保略有颓丧:“还是不行,做出来的都是毒药,根本不能给人吃。”
“没事,不着急。”
何孤城把枪组装好,放回枪套,而后抻了个懒腰,倚在沙上,宫野志保在一旁翻看着时尚杂志,俨然一位都市丽人。
“明天周末,要不要再去逛一次街?”何孤城突然问道。
“算了,”宫野志保冷淡地回应道,“你应该少活动一些,先把伤养好。还有,我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有诅咒还是什么天意,为什么米花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啊。”
何孤城尬笑道:“这……谁说得准呢。”
谁叫我们和死神住在一个城市啊。
是夜,月明星稀,晚风微凉。
宫野志保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万家灯火映入眼帘,不知此时此刻,有多少孩子正在父母的摇篮曲中安然入眠,做着奇妙的美梦。
她本该也有一个那样的童年,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黑帮身份,哪怕她心中再怎么抗拒也无济于事,然而在内心深处,纯洁的白花早已生根芽,总有一天会从这黑暗的大地下破土而出。
每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都是人的负面情绪开始作祟的时候。放下一切的事情,没有什么要忙的,孤独会立刻填满整具躯壳,悲伤的情绪被那无人打扰的安静放大了无数倍,往昔的点点滴滴开始在眼前走马灯。想到悲伤的事,会哭,想到高兴的事,会笑,哭和笑过后,又是无边无际如星夜一样的空虚。
所以,人会喝酒,酒能忘忧,亦能消愁。
虽然明日忧愁更甚,但当下的安宁却更加珍贵。
宫野志保遥望星空,一口烈酒流入咽喉。
那是四十三度没有加冰的威士忌。
不知不觉中,半瓶酒已经被她喝掉了,醉意袭来,她的脚步都已经有些虚浮。
扑通一声,宫野志保摔在床前的地板上,听到声音的何孤城跑上来查看,正看到宫野志保躺在地板上,一旁是威士忌的酒瓶。这时何孤城才注意到,她房间的一角整齐地摆了一排威士忌的空瓶,看来,她每天晚上都会喝一些。
“宫野?宫野?”
何孤城叹了一口气,把宫野志保抱上了床,又给她盖好被子,却听她含混不清地呼唤着:“姐姐……姐姐,我不要离开姐姐……”
“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