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安区离她家偏远不少，坐公交车要以小时计，坐出租车倒是很快，但时月不想浪费这点钱，而且老爸开夜车的，她总觉得打车会碰上他。
“嘀，学生卡。”
时月低着头径直窜到公交车最后面靠窗的位置，沉沉地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光影，心跳一点点加。
当她听完爸爸说自己被打的经过以后，她就暗下决心要报复。有了上次连杀八人的经验，时月确信凭自己对付徐安区的几个小混混肯定是轻而易举，而且这次她要吸取教训，绝不空手行动。她需要工具，当然不是菜刀、水果刀、砖头、板凳之流，而是真正的杀人工具。
到站了。时月背起蛇皮袋便下车。刚一下车，她便看到路边有不少人正凑一块围观着什么，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凑上去看，一名西装男子正冲着令一个人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嘴里骂着什么，周围还有几个和他们一样着装的男人团团围着他。虽只有一人在动手，被打那人却丝毫不敢还手，只敢抱着头缩成条刺猬，挨一拳浑身便抖一下。
而且时月仔细看竟现，这帮男子、还有被打那人脸上都涂了脂粉，夜灯下照映得这群人白得像纸。
看了一会，时月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帮人是附近一kTV的男公关，被打的是个新来的，很多规矩不懂，给一个点他的富婆甩了脸色，把顾客惹不高兴了，于是被领班的拖出来教训。
那领班先是挥拳暴揍，指头握酸了便抬起脚冲他屁股乱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着。把犯错的小同事好好教育了一通后，领班蹲在地上，像幼儿园老师一样歪起头问：“知道错了？”
“知道了。”
“错在哪儿？”
“不该冲客人脾气，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啧，你又没懂。”
领班捏着下巴作思索状，旋即他突然揪住那男子的皮带，“脱下来”，刷刷把皮带解下，又一把将他的裤子整条拽下来，只剩条灰色的平角裤。男子全程不敢反抗。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好好想想你本职工作是什么。”
他又拎着男子起身，拍拍他身上的灰：“你不是要脸吗，现在还要么？你有脸吗？知道错了就提起裤子跟我回去道歉。人家不只是客人，人家是你主子，一会儿她提再过分的要求你都给我好好伺候，不然卷铺盖滚蛋。”
男子唯唯诺诺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路人不时哄笑，这种事似乎在兀安区这一带还挺司空见惯的。时月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也算长了见识。
虽说已经有了力量，时月仍不想做任何多余的事。她还要找所谓的“黑市”买杀人工具，打伤爸爸的那伙混混在哪里她都记着，徐安区棚户区旁的废弃酿酒厂，时月拿这些关键词在网上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黑市、黑市……哪里有什么黑市啊？”
说是找黑市，可时月沿着把路上每家店铺都看了一遍，有商场，有饭店，有酒店，有娱乐会所，就是没看到哪里有一点黑市的样子。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左看右看半天只看到一处商店挂着厚厚的帘子，看着神神秘秘的，不晓得里面有什么。时月大步上去，掀开帘见面就是一句“你好，有能杀人的东西吗？”
店员微微睁大了眼睛，点点头，从货架上拿出一盒紧急避孕药。
“不是……是那种……就是……真的可以杀人的……货真价实的那种……”
店员眼里闪过一丝明悟，弯腰从玻璃柜里抱出几盒套子：“这个是加厚款的，这个是薄款的，这个是……”
时月默默退出去。可能是要说什么黑话之类的吧，早知道跟那几个拾荒的问清楚了，现在这样真搞得时月进退不得。
“喂，小妹妹，找啥呢？”
一个头染黄毛的家伙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这家伙一手插兜里，看样子只是路过跟时月搭话，“看你一直在这儿转。”，他指了指附近的商店，“是要买什么吗？”
时月投去困惑的目光：“我在找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