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斌問:「誰打電話?」
夏芒直接把手機給他看。
徐成斌看了一眼手機,再看夏芒,想到了什麼,開玩笑地說:「我小時候總跟著我媽去躲債,我特別會躲,要是不行,我就帶你躲起來,警察都找不到你。」
夏芒絞著手指:「快開學了,我要去上學的。等到入學以後就好了。郁老師肯定不會說的。」
徐成斌「哦」了一聲,說:「那我再去游兩圈。」
夏芒把注意力放在給他掐表上,略微開心了些:「啊,成績好多了,這個成績是不是能讓你過試訓了。」
徐成斌一邊活動肩膀,一邊說:「那也得臨場能發揮的出來才行,我這人吧,成績大起大落,一直不太穩定,一緊張就發揮失常,要麼太好,要麼太壞。」
夏芒想到了衛峻風,眼神黯淡了一下,衛峻風是跟他完全相反的比賽型選手,平時成績穩定,保持在中上游,但是比賽的時候更好,總能發揮得不錯。
徐成斌簡單去沖了澡,搞好浴室的衛生,換衣服帶夏芒回職工宿舍。
剛下過一場雨的夏夜顯得清爽而明亮。
風中瀰漫著雨水味、泥土味和樹葉味。
徐成斌問夏芒餓不餓,帶他去便利店吃點東西,夏芒說不想吃。
徐成斌說:「吃點吧,我感覺這才幾天你就瘦了。」
夏芒還是說不用。
徐成斌給他買了一杯關東煮,自己則買了兩個雞蛋,一塊雞胸肉來吃,他需要減脂增肌。
深夜的便利店已經沒什麼人了。
徐成斌猶豫了很久,這個很久不是指這一會兒,而是指好幾天,自從夏芒來投奔他,他就開始猶豫了,他是個慢好幾拍的人,醞釀這麼長時間才敢開口問:「夏芒,你到底是遇上什麼麻煩了,要是我能幫,我一定幫你。……不會是,衛峻風騷擾你吧?他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別的夏芒不好說,卻不希望在他心中像太陽一樣的衛峻風因為他背上莫須有的污點,他連忙為衛峻風辯白:「沒有,衛峻風很好的,他怎麼可能對我做、做做什麼。是我自己覺得耽誤他了。」他憋了一口氣,「也是因為我自私,再待在他身邊,我可能會做出更自私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還是趁我有理智的時候趕緊離開得好。」
自私?
不理智?
很普通的詞彙落在徐成斌耳中揣摩了兩圈,總覺得說不出的曖昧,說不出的心尖泛酸。
他面前放著一杯冰水,就算是店裡開了空調,外壁也在不停地凝結小水珠,滑落,簇成一小泊,反射著明亮的白熾燈燈光。
他聽見自己平靜過頭地問:「夏芒,你是同性戀嗎?」
夏芒很果斷地說:「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