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夏芒護著她說:「敏敏長身體呢,吃得多正常啊。」
衛峻風:「你別說別人了,好像個大人一樣,你忘了自己也才16歲,還在長身體,也沒見你多吃飯,每天吃那麼一點點。」
衛母給女兒睇了一個眼色,像是警告她老實點:「快點吃完好回去睡覺了。」
衛瑜敏悶頭吃東西,吃完就走了。
當衛瑜敏離開放下碗勺的時候,夏芒似是隱約預感到了什麼,他開始不安起來,看了一眼身邊的衛峻風。
他覺得阿姨可能要問剛才聽見的事了,於是在桌子下面主動碰了一下衛峻風的手。
衛峻風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轉頭看了看他:「怎麼啦?」
夏芒連忙裝成無事發生:「沒什麼。」
衛母也吃完了,跟他說:「放著吧,明天再一起洗。」像是不經意地說,「小芒啊,今天我跟叔叔去吃飯,正好遇見了衛峻風學校的校長,校長跟我們說這兩年正好出了的招生政策,你就算是外地的也可以去他們學校讀書,你是縣中考狀元,他很樂意你轉學過去,轉學的錢還可以免了,你要不要去啊?我知道你之前擔心轉學的花費,這下都不用給多少錢了,學雜費生活費也可以減一些,你想不想去念啊。」
夏芒沒想到跟他說的事情竟然是這個,感覺虛驚一場,又有點驚魂未定,臉色變幻,拿不定主意地說:「我還沒想好。」
衛母說:「沒事,這兩天再想想,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的,我們有這個緣分相識了,你又是個好孩子,所以我們想幫你,你也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有學上就好了,阿姨和叔叔都不要求你需要考得特別好才能資助,只要認真學了就可以了。」
夏芒握著尚有餘溫的小瓷盅,內心的愧疚愈發洶湧,幾乎要漫出來。叔叔阿姨對他這麼好,他卻瞞著叔叔阿姨,光想著自己能夠得到好處。
-
直到深夜,衛父才回到家。
一身酒氣,找了代駕。
妻子醒了,給他拿了解酒藥過來,倒好熱水,說:「少喝點,你也不年輕了,本來胃就不好,別喝出個好歹來。」
他嘿嘿笑了兩聲,抱著妻子的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謝謝老婆。」
妻子不太耐煩跟他膩歪:「行了行了,清醒一下,有事要跟你說。」
他拿毛巾擦了擦臉,往床上一躺,憨笑:「什麼事啊?」
衛母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凝重,說:「我今天不是提早回來,正好撞上敏敏和夏芒在說話,她問夏芒生什麼病了,都要做手術了。」
衛父愣了一下,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啊?夏芒生病了啊?」
衛母琢磨著說:「我問了敏敏,敏敏不太清楚,也不肯告訴我。她說哥哥知道。我就一直覺得老大跟夏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你說這倆孩子會不會不是談戀愛,是在為夏芒隱瞞生病的事情。夏芒臉皮薄,不敢告訴我們。」
衛父:「那可得趕緊去醫院看看。明天就問問夏芒。」
衛母按了按他的肩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問肯定是要問的,但是我們本來不是說要先跟夏芒說認乾親的事情嗎?這下不是尷尬了。」
這麼一說,衛父就懂了:「哦,是啊,本來我們也沒想好要不要認他做乾兒子。這下要是先問他有沒有生病,生什麼病,這不管是大病小病,再說認乾親意思就不太對了啊……」
衛母也犯愁:「是吧?」
兩人面面相覷,俱是嘆氣。
衛父一拍大腿,決定說:「乾脆直接先認乾親吧。就算夏芒不是我們的乾兒子,要是他真生病了,我們也不能置之不顧啊,反正都得給他治病的。先認了吧。」
衛母眉頭慢慢鬆開,笑了一笑:「說的也是。」
衛父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別想了,先睡吧。」
—
夏芒輾轉反側睡不著,他還是覺得是不是被聽到了。
就像是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掉下來。
緊閉雙眼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沒睡著,看看鬧鐘,已經12點多了。
夏芒輕手輕腳地起床,去敲衛峻風的房門,剛才上樓的時候被阿姨看著,沒有機會跟衛峻風說悄悄話,他本來想要忍到早上再說的,可是實在是忍不住了。
可能衛峻風已經睡了吧?
但他有種直覺,感覺衛峻風和他一樣還沒睡著。
畢竟今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果然,剛敲了一下們,就聽見腳步聲,衛峻風問都沒問,直接打開了門,就好像知道門後門的人一定是他一樣。
兩個人跟特務接頭似的趕緊進門,關門的時候也記得不要發出一點聲音。
夏芒嘴唇嚅囁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衛峻風卻問:「你是不是又穿著裹胸了啊?」
夏芒頓時分了神,點頭。
衛峻風不高興地說:「睡覺的時候就不要穿那個玩意兒了嘛,我之前在聞里看到有一個女的常年穿束腰,結果有一天半夜睡著睡著喘不上氣來,直接窒息死掉了,很危險的。」
夏芒為自己辯解說:「我在自己家的時候睡覺不穿的,在你家就是,就是怕出什麼意外,來不及穿上」
衛峻風一時沒過大腦,說:「反正也挺平的,沒多少胸,不穿也看不出來吧,還是健康重要。」說完才發現自己犯蠢了,這不是耍流氓嗎?連忙要道歉,果然看見夏芒滿臉紅彤彤了,被臊得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