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又不是不回?來,」江應笑著說,「給我?帶兩?個?串回?來,食堂飯不好吃。」
「不帶,」游時?冷著臉說,「你知道帶著串翻牆有多困難嗎?」
掛完電話,他看著旁邊賣炸串的小吃攤,猶豫三秒鐘,走過去老?老?實實買了一桶。
這?只是我?自己?想吃。
僅此而已。
絕壁不會給那個?人帶回?去。
他盯著鍋里不斷翻騰的油,心?想。
說起來,距離複試,也只有不到半個?月了。
他帶著炸串走進王氏麵館的時?候,店裡人聲鼎沸,幾個?人扛著設備,一個?記者拿著話筒,正在店裡面採訪。
游時?艱難地從人群中間擠過去,正要?跟服務員說來碗湯麵,那個?記者就一把抓住了游時?,興奮地說:「我?們是江城電視台的,聽說這?里有個?麵館特別受歡迎,過來做個?專訪,你經常來這?里吃飯嗎?」
游時?看了那記者一眼,沒什麼被採訪的興致,沖他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聽不見,也說不了話,徑直走了。
那記者不好意思地一笑,回?頭沖攝像惋惜地說:「長這?麼好看,多上?鏡啊,可惜是個?聾啞人。」說完,接著去採訪老?王。
游時?走到前台點面,結帳。
「王師傅,開麵館這?麼多年來,您能說說有什麼特別感人的故事嗎?關於顧客的。」
「說起來啊倒是有一個?,來我?這?里吃飯吃了三年了,他原先在江城,後來搬到外地來,就這?樣,還經常回?江城我?這?里吃飯呢!」
游時?幽幽地移到老?王旁邊,氣若幽蘭地問了一句:「誰?」
記者和攝像人麻了。
聽不見?
說不了?
聾啞人?
游時?又幽幽地看了記者一眼,說道:「自愈了,突然能聽見了。」
記者:「……」
王叔興奮地說:「你認識!就是小應,上?次他還帶你來吃飯。他自從上?高中就來我?這?里吃飯了。」
「他不是搬走了嗎?」游時?吸了吸鼻子,問。
他老?早就感覺中間時?間線有點不對。
「是搬走了,為?了給他奶奶治病到北京了。他那是秋天走的吧,沒走倆星期就回?來了,來我?這?里吃麵,我?問他什麼時?候搬回?來,他搖搖頭,說要?看奶奶的病情。」
王叔感慨著說:「後來他就經常來,有時?候兩?個?星期,又是個?一個?月,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來我?這?里吃飯。我?記得特別清楚,一個?雨天他撐著傘到我?店門口,雨水那個?大呦,他渾身都濕了,站在店門口不好意思進來。我?趕忙去接他,我?說這?是第十幾次回?來了吧,他說是第十二次。我?說何?苦哉,北京就缺這?一口嗎?天天跑不夠折騰人的,從江城到北京,火車都要?十一個?小時?。他站在店門口抖水,說北京不缺這?一口。他就是想回?來,想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