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朝眉毛輕挑,逼迫自己的眼帘不要合上,好在高位上的人講了沒一會,便說叫他們自行練習了,但是今日所作之畫的內容,是魚。
洛朝朝之所以慶幸,那是因為低頭作畫終於不用一直故作認真地望著夫子了,況且她作畫可快了,比其他學子都快,也等於就有了瞌睡的時間。
外面天一熱,再加上微風拂過,更讓人有了困意,洛朝朝就是這樣支著小腦袋,眼睛迷離地望著窗外,然後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
「啪嗒」的一聲重響,嚇得洛朝朝身子一激靈。
溫夫子不知何時,晃晃悠悠來到了她的面前,一教鞭落在了她的桌上,見洛朝朝回神了,他又笑著和洛朝朝道:「洛朝朝,看外面的風景,可給你帶來了一些靈感?」
瞧他那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隻笑面虎。
洛朝朝點點頭:「似乎是有了那麼一點靈感。」
溫冀指著洛朝朝還是空白的宣紙,說道:「那便動筆吧。」
溫夫子見她已經拿起筆了,於是便背著手晃悠悠地離開了。
洛朝朝不滿地嘟唇,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極為認真地在作畫,唯有自己百般無聊地在發呆。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洛朝朝終於拿起筆,腦子裡勾勒著魚兒遊動的模樣,隨後便落筆。
三兩下,畫完了,洛朝朝看著自己紙上糊做一團的魚兒,極為滿意,自顧自欣賞似地點點頭以後,然後抬眸。
畫前看了四周一眼,發現大家都在作畫,畫完以後她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還在作畫。
哦,不對,有一人應該是畫完了。
賀霖佑此刻已經端正地坐在那裡,也沒有繼續下筆作畫了,不過,夫子第一眼卻是沒看見他,而是朝著洛朝朝走來。
溫夫子就好像是一隻狐狸,細長的眉眼帶著笑意,一看見洛朝朝停筆,他就走過來了,似乎就是等著洛朝朝停筆的這個瞬間。
其實,起初洛朝朝也不是那麼討厭這位夫子,後來上他的課多了,發現這個夫子極為喜歡調侃她,漸漸的,她也就變得不那麼喜歡上溫夫子的課了。
洛朝朝也不知哪裡得罪這位夫子了,若要論上他的課不認真的,應該大有人在吧。
柳戰逸不就經常在他的課上睡得和豬一樣麼。
而她因為畫畫不好,經常被他點名。
溫冀走了過來,笑著問洛朝朝:「這就畫好了?」
被人說多了,臉皮自然也就厚了,洛朝朝坦然攤開紙面,任由溫冀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下來。
溫冀在看見洛朝朝畫的一瞬僵住了嘴角,洛朝朝的畫極為簡單,魚身加魚頭部位只用了菱形表示,魚尾只是一個小小的三角,頭部畫上一點小黑點表示是眼睛,身上再畫上一些小月牙代表魚鱗,那樣一條完整的魚就畫完了。
洛朝朝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溫冀那張豐富多變的臉,笑著問道:「夫子您看,學生的這條魚畫得像嗎?」
溫夫子無可救藥地搖搖頭,然後拿起洛朝朝的畫朝著講台走去。
洛朝朝知道,他這怕是又要拿自己的畫給眾人當做反面教材了。
拿走洛朝朝的畫以後,溫冀又開始遊走書桌之間,並且時不時地停下腳步,俯仔細端詳其他學子的畫作,終於,在遊蕩在賀霖佑的桌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賀霖佑恭謙有禮,朝著走過來的夫子俯行禮,然後便任由溫夫子端詳了。
溫冀看見他那線條柔和,魚鰭清晰,以及活靈活現的游魚形態,連連點頭。
這筆工,簡直將水中遊動的魚刻畫得惟妙惟肖,不過他這畫倒是和洛朝朝的畫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簡單的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幅畫。
但洛朝朝和他的畫,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溫冀笑著點點頭,然後拿起賀霖佑的畫,滿意地朝著講台走去,將兩幅天差地別的畫作擺放在了一起。
不一會,眾人也多畫得差不多了,溫冀這次沒有再下去查看每個人的畫,而是在大家停筆以後,拿起了自己桌上的兩張畫,示意大家看他。
溫冀先是展開了洛朝朝的畫,用教鞭指著洛朝朝畫的魚。
「我方才四下轉悠了一圈,你們畫得如何,我心裡也有數了,所以我從你們當中,選了兩個畫畫最為『出眾』的作品,拿上來給大家參閱一些。」
「我現在手上這幅,乃是洛朝朝所畫,可有人想點評一二?」
望著那條呆笨的幾何魚,眾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來,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夫子,你那不是魚,是小兒塗鴉。」
洛朝朝尋這聲音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又是那個柳戰逸接舌。
洛朝朝怒目反擊:「你懂什麼,那是筆簡神像。」
「噗呲」,柳戰逸道:「你那是四不像。」
「好了。」溫夫子忽然出聲制止二人的爭辯,隨後他拿起指著洛朝朝畫上的線條道,「你有筆簡神像的想法確實不錯,可你看看你自己所畫的,筆墨倒是挺簡的,可是神又哪裡像了,線條粗糙,看著比山上的金櫻毛刺還要多,畫畫講究線條細膩柔和順暢,我瞧你的畫啊,是把筆放在紙上刷了。」
下面響起了低低的笑語聲。
洛朝朝面上有些難堪。
溫夫子沒有再看洛朝朝,然後另外拿起一幅畫,那是賀霖佑所畫的小金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