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摇摇晃晃，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辆翻倒的马车，远处的树上似乎垂挂着不少不那么吉利的东西。苏西迩丽雅刚想说点什么，家庭教师打断了她。
“两位小姐，别往外看。”
苏西迩丽雅回头顿了两秒，迟疑着问道：“外面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下意识回道，“死人，被吊死的死人。”
“注意你的言辞，二小姐。”这时家庭教师提醒道。
“对不起，诺弥娅。”
及时表现出反省的姿态是个好习惯，如果配上悔恨的表情就更好了。至于是不是真的需要检讨并不重要，这个世界的教育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家庭教师果然没有进一步，只是她有点心神不宁。
“你在担心吗？”小心翼翼地观察两眼，我问道。孩子的外表具有欺骗性，必要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介意装得像小孩子一样单纯。
“没有，二小姐。”家庭教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很安全。”
话题追问下去没有必要，车厢里有些冷场，在沉闷中度过一个上午，然后休息的时候生了一点事情——有人在巡逻时抓到了两个附近的村民。现在的队伍不长，出于安全考虑又聚得比较集中，所以清楚听到大人们的争论一点都不奇怪。
“赶紧杀了他们，还等什么？”
那是执政官夫人的声音，她听起来状态不大好，有些歇斯底里。
“我们可以先问点事情。”这回是护卫队长的声音，语气颇不以为然。
“没什么好问的。”执政官夫人叫了起来，“他们一定在跟踪我们，从出城就开始跟踪我们！”
“安静！”护卫队长不耐烦地喝止道，“这里现在我说了算。”
这句话当然让争论画上休止符，执政官夫人沉默了，然后拉着她的两个女儿气呼呼地往另一边去了。苏西迩丽雅拉了拉我的手，悄悄问道：“她会离开我们吗？”
“不会。”我想也不想地回道。
“我也这么想。”她点点头。
稍后车队再次出，执政官夫人一系的人马果然没有离开。临行前苏西迩丽雅像在寻找什么，我懒得问，最后她自己先提了起来。
“那两个村民呢？”
“不知道。”我如是说，“可能被瑟莱科斯放了，也可能被瑟莱克斯杀了。”
“杀了？”苏西迩丽雅一脸惊恐，“为什么？他们只是村民。”
“只是可能。”见她激动起来，我连忙安抚道，“说不定放走了。”
我们家的大小姐想了想，最后转头问道：“诺弥娅，你觉得呢？”
家庭教师似乎正在想别的事情，反应略微迟钝，稍后才回道：“是放走了。”
说谎。
细微的表情变化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不过有时把真相挑明并不明智。注意到家庭教师投回来的眼神，我适时接话道：“老师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