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聽到他的請求,她帶他遠離了這裡,躺到溫暖的被褥里,喝著不好聞的藥水。
終於,他醒了過來。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雙紫水晶一般美麗純淨的眼眸。
魔女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左手一本羊皮紙的藥草書,另一隻手擺弄著藥草。
紫眸轉動,視線從書上落到他身上,紅唇輕啟。
「你醒了。」
往後——
那是他的魔女大人。
……
一條蓬鬆的尾巴忍不住輕緩擺動,偏硬的毛髮掃過她的雙腿,痒痒的,刺刺的,引得熟睡中的魔女眉頭動了動。
溫熱呼吸纏繞在耳邊,莉亞睜開眼睛,坐起身,轉頭望向左側。
克洛伊尋著氣味和溫暖貼近她,耳朵輕輕抖動。
他一臉醉醺醺地閉著眼睛,粉紅的臉頰像是紅通透的蘋果,他抓著她的手,整個人蜷縮在床上。
頭頂的毛絨耳朵微彎,尾巴捲起,耳朵尖和尾巴尖一同朝向她,身上冒起些許冷汗,流轉脖頸那上下滾動的喉結。
而莉亞的餘光瞄向右側,不知道為什麼,詛咒陰森可怕地浮在空中,空白的界面上,不時流淌粘稠的黑色液體。
仿佛將要爆發起瘋狂,可它沒有什麼激烈的動作,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她提起心又放下了。
窗外的圓月高掛夜空中,莉亞注意到那圓月,才意識到今天是月滿之時,是月圓時刻。
在每次月圓時刻,狼獸人都會變得和平常不一樣,有些身體力量會在這一時刻變得強大,有些會變得暴虐嗜血,亦或者食慾增大,更甚於欲望會變得更加濃厚起來。
與那些在月圓時刻變得強大的狼獸人不同,小時候病弱的克洛伊不像其他狼獸人強大,每當這個時刻,他如同沉陷入一種迷醉之中,醉醺醺的,完全沒有防備。
無論如何,在圓月時刻所帶來的變化容易造成混亂,所以,狼獸人會在圓月時刻吃下一種藥水來壓制自己欲望和狂暴。
而莉亞恰好會製作這種藥水,隔一段時間,她都會將製作好的藥水送到狼獸人的地盤裡。
可是現在經過了一百年了,不知道狼獸人的藥水是不是快消耗完,她記得最後一次,因為關係著克洛伊,她將一大批數量龐大的藥水送了過去。
現在,看著克洛伊像是喝醉一般的模樣,她起身,翻找著她的挎包,從好幾瓶藥水裡拿出一瓶銀色的藥水。
經過不斷冒黑液體的詛咒,回到克洛伊身邊,躺在床上的克洛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睛放閃,如同狗勾欣喜的眼神望著她。
魔女大人的嘴唇輕輕張合。
「克洛伊,坐起來。」
克洛伊搖搖晃晃地撐起身,他聽話坐了起來,頭頂的狼耳朵立起,左右擺動。
他仿佛知道他會被怎樣對待,乖巧地仰起頭,張開嘴巴,一副靜靜等待投餵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克洛伊,莉亞手癢地捏了捏藥水瓶,圓月時刻的克洛伊從高傲的狼變成了無敵乖巧的狗勾,好想狠狠地將他狂挼一遍是怎麼回事!
莉亞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托起他的下巴,克洛伊的眼眸被迫仰起看向魔女,耳朵猛地支立起來。
魔女清冷的紫眸俯視而下,長發垂落,將藥水灌進他的嘴裡,喉結滑動,一絲銀色的藥水從他嘴角邊溢出,纏。綿地滑落脖頸而下。
冰涼的藥水瓶從他嘴唇上離開,魔女的指腹輕輕拂過他的嘴角邊,擦拭那殘留的銀色的液體。
克洛伊身後的尾巴忍受不住卷了起來,壓抑著喉嚨里溢出的喑啞聲,喃喃細語地叫喚著她。
「魔女……大人……」
看到克洛伊的神情好像在忍耐著什麼,他的尾巴越來越纏緊起來,快要捲成一團,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尾巴上,發現好幾簇毛缺了一些。
難道是受傷了,是和詛咒打架受傷了?
她伸出手,繞到克洛伊身後,摸上他的尾巴,莉亞沒有看到,克洛伊的毛絨耳朵一瞬間激靈立起,不斷地微微地顫抖。
她一心一意地檢查著,一段一段撫摸上去,尾巴的毛髮有些偏硬,摸起來沒有耳朵手感好,可是他的尾巴能夠靈活的捲動,連她的手都纏卷了起來。
啪的一下,肩膀上的東西似乎無比沉重,詛咒攀上莉亞的肩膀,幾隻手指有意無意地卡在她脖頸上。
莉亞被詛咒突然的動作嚇了一驚,下意識收回了尾巴上的手。
魔女的手越來越遠離,包裹尾巴的溫暖也逐漸冷卻,克洛伊不舍地抓上了莉亞的手臂,冰冷的目光掃過她肩膀上的詛咒。
克洛伊一碰魔女,詛咒立刻從莉亞肩上跳起,與克洛伊抓上魔女同一隻手。
兩隻大手抓著魔女纖細的手臂,互不相讓,空氣中充滿著電光火石、激烈對峙的氣味。
詛咒握著的手腕仿佛觸動了什麼,咒言符文慢慢浮現上魔女手腕的肌膚,一道一道紅色的符文刻在魔女白皙的肌膚之上,像是堅定的誓言,像是禁錮的鎖鏈,像是烙印的痕跡。
比血誓鮮紅,比契約更加密切,那是詛咒,死死纏繞,直到生命的死亡與靈魂枯竭的最後一刻。
艷紅的咒言如同挑釁,刺眼地倒映瞳孔里,克洛伊的眸色一暗,沉下了臉。
他眼裡轉動著隱隱的情緒,紅暈還沒有從他臉上褪去,他貼上魔女大人的手心,側臉凝望她,嘴唇輕觸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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