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儿,这都要走了,你还在说什么?”
柳氏在二门月洞门旁,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杜云纹道了声来了,跟秋百合握了握手,便跟随柳氏母女离开。
一路上杜家的马车静悄悄,无论是前面柳氏母女那辆,还是杜云纹自己这辆,都没什么声音。
小喜心里不安,拉了拉裙子,低声对杜云纹道:“小姐,夫人跟二小姐怕是回去后要不高兴了。”
今日杜云纹大出风头,还得了晋南王赏的匕首。
杜冰妍反而没什么表现,柳氏母女心里能乐意才怪了。
“不怕。”
杜云纹淡淡说道,“他们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这话说的硬气,可小喜心里哪里放心的下。
果然。
一回到杜府,杜云纹就要起身离开,柳氏叫住了她,神色淡淡,“云姐儿,你且别急着走,今儿个你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衣裳怎么会湿了?”
杜云纹脚步放慢。
她脸上带着笑容回转过身,“母亲问的是,女儿心里也纳闷呢,只是女儿不知是谁做的事,倒也不好处置人。”
“怎么不好处置?”柳氏脸沉下来,“你如今几岁了,都要嫁人的人了,你院子里的人还管教不好,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邹妈妈,去把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小喜脸色一白,连忙朝杜云纹看去。
夫人这么做,简直是在下小姐的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把长春院的丫鬟婆子叫来,分明是将小姐的脸皮扯下来。
果不其然。
长春院那七八个丫鬟两三个婆子一过来。
柳氏便叫人把椅子摆在门外,她端坐着,眼神从这些丫鬟婆子脸上扫过,“谁是负责小姐衣裳的?”
小喜忙跪下,“是奴婢。”
“是你。”柳氏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杜云纹:“云姐儿,若是我没记错,这怕是你最近才提拔起来顶替春叶的吧,怎么才刚当上一等丫鬟就闹出乱子来。”
小喜眼眶都红了,满脸委屈。
杜云纹笑着福了福身:“母亲,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怪不到小喜头上,这事只怕是有人徇私报复我。”
春叶的神色有些慌张。
柳氏眉眼一扫,眼神冷漠,“云姐儿,这种话可不能浑说,咱们府上伺候的都是家生子,你这么说仔细伤了人的心。”
“母亲不信?”杜云纹反问道,“莫非母亲反而相信那些歹人,却不信我?”
这话问的诛心。
柳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杜冰妍立刻拉下脸,走上前来,“姐姐,您这话是在指摘母亲不成?母亲为你忙前忙后,这会子还不是为了给你讨公道才把所有人都召集来,你倒好,还怪上母亲了。”
杜云纹心里简直要冷笑。
这番话简直是在哄骗三岁小孩。
把所有丫鬟婆子召集到这里来,叫满府的人都看她笑话,这是为她好?
真要是为她好,这事就该瞒着办,御下不严出了乱子这种事传出去,别人固然会觉得她可怜,可却少不得有些人会想兴许是她这个做主子的太过严酷,这才逼得奴婢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大家族里胳膊折了都要藏进袖子里的缘故,这些事传出去最后未必能得一个好。
“我不是怪罪母亲,我是知道是谁干的。”
杜云纹语不惊人死不休,骤然开口,就叫柳氏母女都神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