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去,抱着膝盖,手捂着脸哭的悄无声息,可那颤抖的肩膀,却叫人心生不忍。
……
不是吧?
这就哭了。
殷牧云本该事不关己走开,但偏偏这会子脚像是灌了泥一般,拔不动。
他走到杜云纹身旁,“你别哭了,就那种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天下间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你走开!”
听得这话,杜云纹更是明白他知道自己就是刚才杜冰妍跟王衡嘴里的姐姐,大姑娘。
她又羞又恼,只恨地上没有条缝隙,好让自己能钻进去。
“我偏不走。”
殷牧云站在这里,“今儿个是长公主的宴,你要是在这里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怎么办?多晦气啊。”
杜云纹气得不行,浑身乱颤。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损的男人。
她这么丢脸了,还说怕她自杀!
“我才不会死,我要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杜云纹抬起头来,她哭的妆容都花了,可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像是黑暗处的火焰,要把旁人都烧着。
殷牧云眉眼微舒,“这就对了,我看你是个大家闺秀,长得又还行,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哥……”
邓行大老远就瞧见他哥跟一个姑娘在树下说话,连忙喊了一声。
杜云纹回头看去,只见桥上来了不少人,为首的少年衣着富贵,大红缎绣团鹤纹窄袖袍子,珊瑚红宝腰带,估计是身份显赫的公子,便忙拿帕子捂着脸,匆匆离开。
殷牧云皱了下眉,也没拦着她。
邓行带着侍从过来,一脸八卦,“哥,刚才那姑娘是谁啊?”
殷牧云斜眼看他,“你一爷们关心这干嘛?”
“我这不是为您着急吗?”
殷牧云吃了他一句,也不恼,乐呵呵道:“您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太后娘娘跟我娘可就放心了。”
“早着呢。”殷牧云把手里把玩的羊脂玉玉佩丢给他,“这话可别往外说。”
“诶?”
邓行愣了下,手脚反应倒是不慢,飞快接住那块玉佩,瞧见那玉佩水头极好,油润有光,嘴上立刻转了,“您放心,这事就掐死在我这里,谁也甭想知道。我帮您跟我未来嫂子保密!”
殷牧云白了他一眼,抬脚走人。
“杜姑娘,您怎么眼睛有些肿?”
秋百合瞧见杜云纹回来时神色有些不对,便悄悄走过来,小声关心道。
她们这会子正走去看花灯那地方。
杜云纹摇摇头,低声道:“刚才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
秋百合心知杜云纹是在说谎,但她心想今日这样的场合,杜姑娘这等性子哭了定然是受了大委屈,便不动声色道:“我带了些胭脂水粉来,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跟我一起去重新上个妆再过来。”
“秋姑娘你说这句话不是埋汰我吗?”
杜云纹笑道:“你好心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秋百合腼腆地笑了下,觑见附近有个亭子,便对杜云纹做了个手势,两人带着小喜一块儿过去。
秋百合的水粉的确是一般货色,粉质粗糙,可好歹是掩盖住了脸上泪痕。
杜云纹一谢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