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无形的风吹起，树叶如同刀刃一般飙射出来。
“还敢反抗？”血荆棘从地面钻出，一口气爬上树木，周向折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他微微皱眉。
空间系的天赋攻击性并不算强，但它的实用性更强，比如一个隔离的空间，比如将人发送到更远的地方。
“小心！”周向折迅速往前。
但下一刻，沈往眼前一闪，他感觉到自己脚下悬空，下一秒钟便往下落，沈往下意识放出血荆棘，手臂上的荆棘迅速往前方缠绕，但距离地面实在是太远，就在沈往觉得要摔下去的时候，有人抓住了那截只差一点就够到地面的血荆棘。
沈往愣了一下。
在反应过来后，沈往终于发现自己现在正落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要是摔下去别说是异变者，污染物也会摔的很惨。
滴答，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沈往的脸上。
周向折趴在悬崖边缘，右手用力的拽着荆棘，荆棘上的刺刺穿了他的手掌心，因为求生欲，荆棘们正在一点点往他的手臂上攀爬，很快便蔓延到了他的肩头。
周向折皱着眉，明显是觉得疼，却没有放手。
“如同防污染中心觉得处理不了鹿神的时候想将它扔到海底，看来这个污染物也想这么做。”周向折对着沈往笑了一下，“它要把我们扔到悬崖下麵去。”
沈往抬头望着他，周向折手上落下的鲜血还在顺着血荆棘一点点往下滑落。
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没事吧？”
沈往眼神复杂，“我没事，有事的应该是你。”
即使能找到污染物，但被发送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找回去，又加上此时天色已晚，大晚上在外面移动实在是危险。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想着先凑合一晚。
沈往看着面前的火堆，黑色的眸子裏倒映着火焰燃烧的痕迹。
周向折的小伤最后还是变成了大伤，血荆棘一点都没留情，从他的手掌一路刺到手臂，这下子就算是黑色不显色也能看到一片片的红。
等周向折给自己包扎完伤口后，沈往才开口。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的人。”沈往的语气不算好，“舍己为人，不追求任何利益不寻求任何回报的帮助别人，却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就算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对你说谢谢。”
周向折看了他一眼，“是吗？”
“但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人。”
沈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受虐狂？”
“不是。”周向折把包扎好的手放下，“我不是很会和人相处，也不太懂怎么经营人际关系。”
“所以你这种光明正大表达着自己的喜恶，明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却很招人喜欢的人，我很羡慕。”
沈往无语，“你这不是很会说吗？”
什么‘明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却招人喜欢’，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有吗？”周向折比沈往还疑惑，“我只是正常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而且，我只说实话。”
在和沈往一起走在这片林子的时候，周向折就知道沈往拥有他没有的一切。
他一定有很爱他的父母，拥有完整的美好的童年，他的父母护着他，让他避免了一切不该面对的灾难，而不是和周向折一样，失去了父母后，连童年的孤儿院都成为无法回去的深渊。
沈往的一生幸福，所以他没什么坏心思，即使是对防污染中心的他也没什么敌意，不会想着趁着他受伤干点什么。
他拥有周向折梦寐以求的人生，也成长为周向折最想成为的人。
“那你以后别随随便便救人了。”沈往偏头，声音裏带着嫌弃，“作为你喜欢的类型的人，我很自私，最不喜欢无偿帮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对立方。”
周向折听话的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口头记住不算记住，你得用行为记住才行。”
“算。”周向折语气平静，“我记性很好，一句话可以记很久，三年后你来问我，我还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我们在这裏的所有对话。”
沈往啧了一声，“别三年了，感觉你也活不了多久，等你死后我会记得去给你献朵花。”
“你这朵不听人话就会自顾自的白莲花。”
周向折：……
白莲花？倒也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