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只有桑桑主动站出来为阿丑说话。
“我会手把手地教阿丑,她不会犯这样的错的。”
顾允之还在那逼逼赖,“嫂子,就算有你手把手,但也架不住有些人烂泥扶不上墙,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阿丑拍案而起,“砰”地一声拍桌声,一下把顾允之惊得跳了起来,他的话也戛然而止。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就是说了些实话而已,难道实话都还不让人说了?”
阿丑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微笑,语气也放得分外柔和,听起来,也格外瘆人。
“没有不让你说,你尽管说,我继续听着。”
顾允之看到阿丑这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先前挨的那一记耳光,求生欲突然上线。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便是挨了打都不能反抗,还是少惹她的好。
“算了,不说了,给你留些颜面。”
阿丑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你还挺通人性。”
顾允之呵呵笑,“哪里哪里……”
话说一半,他的神色就顿住。
她刚刚说什么?夸自己通人性?
这他娘的是夸人的话吗?
他就是个人啊当然通人性!
这话落在锅盖身上那是夸奖,落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不带脏字的骂人呢!
顾允之咬牙切齿,“我谢谢你的夸奖!”
阿丑也学他方才那样呵呵笑了两声,“不必,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允之:……
这一场交锋,又是谁都没占到便宜。
经过一天的斗智斗勇,顾允之筋疲力尽,晚上早早就躺下了,阿丑也累得够呛,毕竟她先前身体一直很虚弱,这么多天一直在床上躺着,今儿个才是正经下床,不仅干了好些家务——虽然都干砸了;还跟顾允之各种嘴皮子交锋——打嘴仗也很累人的。
是以,她也早早睡下了。
家里就只有两间房,床位怎么分压根不用考虑。
桑桑感受到沈焰那炽烈又灼热的目光,赶紧一下就溜进了房间里,飞快关上房门,把那道视线阻隔。
沈焰站在门口盯了许久,最终,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脸憋闷地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明明,今夜该是属于他和桑桑的二人世界,却因这两个拖油瓶彻底被搅黄了。
他其实也并不打算做些什么,虽然他得了桑桑的点头,但却没能给她一个体面的成亲仪式,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圆了房,便是委屈了她。
但他就算不打算圆房,也想像之前那样,在桑桑的床边打地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分房睡不说,自己还不得不跟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
越想越气,再转头看向旁边这呼呼大睡,还把大半张床都占了的男人,沈焰有种想要一脚把人踹飞的冲动。
初冬的阳光羞羞答答地从云层间冒了出来,撕开了暗沉沉的天幕,也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屋外熟悉的鸡鸣狗叫声将桑桑从沉睡中唤醒。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觉醒来,阿丑和顾允之依旧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针尖对麦芒不过如此。
你怼我一句“汝何不以溺自照?”
我便还你一句“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再来一句“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她便又回一句“吾有故友狂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沈焰:真是吃的都堵不住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