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这边派人去调查这件事,而秦知淮则是已经飞往禹杭而去,半刻都没有在扬州停留。
赶回禹杭之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往了城中某个绝佳地段,却闹中取静的宅子。
他砰砰砰地砸响了门,很快里头就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说话声。
“谁啊?”
待打开门,看到是秦知淮,那原本不耐烦的声音立马就变成了惊喜。
“睿儿,你怎么来了?”
而那开门之人,竟然是沈大柱!
秦知淮很快进了屋,沈大柱连忙关上门跟上,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堆满了笑。
“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就来了?爹好让你娘给你提前准备些好吃的。”
秦知淮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厉色,语气急切又狠厉,“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不要再以我的爹娘自居,我现在的爹娘是淮南巡抚秦大人和秦夫人,不是你们这样的泥腿子!”
沈大柱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他讷讷开口,“我就是一时嘴快,说错了。”
秦知淮脸上的厉色更甚,“你们若是还记不住这一点,就赶紧从这里滚回西田村去,不要留在这里害我!”
沈大柱连连开口认错,在他面前完全是一副点头哈腰的卑微模样,跟他在沈焰面前的趾高气昂粗声恶气截然不同。
在厨房里闻讯赶出来的陈氏听到秦知淮的这番话,更是神情唯唯诺诺,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若是沈焰亲眼见到了眼前的秦知淮,他应当就能认出来,这人的容貌,跟自己十年前掉进河里淹死的弟弟沈睿长得十分相像。
而沈大柱对他的称呼,也正是睿儿。
他便是当初那个本该已经淹死了的沈睿。
一个明明应该淹死的人,为何还能好端端地活着,还摇身一变,成了淮南巡抚家的公子?
这便是沈大柱和陈氏多年苦心隐瞒的一桩大秘密。
很多年以前,西田村生过一场大旱灾,很多村人都无粮可吃,沈大柱和陈氏为了活命便跟着其他难民一路到了江南。
沈大柱骨子里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这样的秉性在年轻时就已显露。
在逃荒路上,他就靠着陈氏找吃的,到了江南,他更是直接把陈氏卖给了人伢子。
陈氏生得还算不错,即便是饿成了皮包骨也收拾得干净体面,她就这么被当时秦家的管事买走了。
也恰逢彼时秦大人刚调任江南,在这里安家立业,宅子里缺少下人,不然陈氏也进不了秦家。
她进了秦家之后,一直都老实本分,手脚还很勤快,慢慢就被管事重用。
后来,因为她会一手不错的推拿按摩手法,为秦夫人解决了头疾问题,便留在了身边。
那沈大柱见她进了秦家,还混得不错,便又巴巴地凑上来,不要脸地缠上她。
陈氏也是个立不起来的,骨子里似乎就认定了身为女子要顺服于男人,更有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
沈大柱再混账,自己也已经嫁给他了,也只能认了。
就这样,沈大柱又理所当然地躺着享受陈氏赚来的银子,过着大爷般滋润的生活。
一切变故生在陈氏入府的三年后,彼时秦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秦家却是突然遭逢了巨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