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走了進去,低聲嗚咽了起來。
戚承仔細打量著房間,等目光轉到角落裡的時候,突然倒抽了口冷聲,失聲道:「那是什麼?!人嗎?!」
章非魚和方立水對視一眼,一起走進小房間。
打開小房間的燈,室內明亮起來,同時也看清了角落裡的黑影。那的確是個人,一個佝僂的老人,面龐消瘦,穿著一件略顯破舊的衣服,正盯著他們看。
白貓走到老人身邊嗚嗚叫著,然後從一箱雜物後面叼出了一樣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老人的黑白照。
宋軍沒辦法看見老人,但是聽戚承那樣一說,心裡就有些忐忑起來,他想問問章非魚,是不是找到什麼髒東西了,結果下一瞬,就看到白貓叼出了他爸的黑白照。
那隻白貓叼著黑白照,將黑白照放到了宋軍前面的空地上。
宋父的臉正對著宋軍,仿佛透過照片在看著宋軍一樣,宋軍一時僵住了。
章非魚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看老人,又看向白貓,此時那隻大黃狗已經從白貓身體裡跳了出來,正朝著章非魚叫喚。
從狗叫中,章非魚了解到,這隻狗竟然有點道行,但是天賦不高,沒能修成人形,也就到了能通人性的地步,它是一隻流浪狗,因緣巧合下遇到了宋父,宋父孤家寡人,每天在鄉下守著兒子回來看他一眼,這狗可憐宋父,加上宋父對它不錯,總是分給它食物,於是就留在宋父身邊了。
宋軍原來有一個妻子,出來打拼後,越來越看不上家裡的妻子,於是就打算離婚,宋父並不同意,但宋軍那時候已經和祝墨語搞在了一起,死活都要離婚,父子兩個鬧得很不愉快,宋父對祝墨語的觀感也不好,但還是沒能阻止宋軍。
宋軍離了婚,又和祝墨語結了婚,因為祝墨語和宋父之間的矛盾,宋軍回家看宋父的日子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宋父打電話過去,也不能將宋軍叫回來,宋軍總是推脫。
宋父為此傷心過好幾次,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彌補,之後聽說祝墨語懷孕,宋父有些借著這次機會修補父子兩個之間的感情,於是拖著年老的身體,竟自己來了城裡找宋軍,但是宋軍沒見到,卻被祝墨語明里暗裡奚落了一番。
那天天氣不好,宋父坐了一上午的車到了城裡,沒有見到宋軍的人,中午飯也沒吃上,就被祝墨語送走了,回去的時候淋了雨,身子一下子就不行了。
回去之後,宋軍有給宋父回電話,宋父將祝墨語做的事情說了,但宋軍卻叫宋父體諒祝墨語,然後沒說回去看宋父,也沒說接宋父再去城裡,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宋父眼看著身體不見好,有感自己快不行了,還是想見兒子,可是宋軍那時候有一個合作要談,就沒回去,而且委託人照顧宋父。
看著宋父灰敗的臉色,大黃狗知道宋父快堅持不住了,它不想讓宋父帶著遺憾離世,竟然跑著去了城裡,只是宋軍白天在公司,大黃狗只堵到了祝墨語。
就在別墅外面,大黃狗對著祝墨語叫喚,它知道祝墨語認識它,於是撓著門,想進入別墅,結果祝墨語指使傭人將大黃狗打跑了。
大黃狗渾身傷痕,回去之後,發現宋父已然去世,於是哀鳴一聲,也倒在了宋父面前。
章非魚聽完大黃狗的敘述,大概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因為帶著不甘離世,宋父和大黃狗的魂魄都沒有進入輪迴,而且受著牽引來到了宋軍家裡。
對兒子的怨氣,讓宋父忍不住懲罰他,但因為是自己兒子,血脈至親,又不忍加害宋軍,於是只鬧出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動靜。
章非魚二話不說,直接給宋軍和祝墨語開了陰陽眼。
一聲尖叫響起,出自祝墨語之口,宋軍也很是驚駭,但忍住沒叫出來。
章非魚指著老人:「這發生的一切和你父親有關,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你們自己內部解決比較好。」
祝墨語躲開宋軍身後,臉色都白了,渾身一直在顫抖。
宋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見宋父一言不發,只好自己開口,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異常乾澀:「爸…爸,你這是做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心愿未了,你可以託夢給我啊,幹什麼要嚇……嚇人。」
宋父盯著宋軍看,幽幽嘆了口氣:「我來看看兒子,為什麼他能這麼狠心對待自己的父親。」
宋軍臉色泛白的喊了一聲爸,訥訥的開口道:「您也知道我工作忙,我不是故意的,爸,我也很後悔,沒有趕上見你最後一面。」
宋父看向宋軍身後的祝墨語,臉色終於有了一點變化:「都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讓你變了!原來你那麼聽話懂事。」
祝墨語一哆嗦,趕緊拽著宋軍的衣服,咬牙不語,但臉上卻是不忿的神色。
宋軍擋在祝墨語身前:「爸,你別嚇唬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墨語懷孕了。」
宋父還未說話,大黃狗就衝著宋軍和祝墨語叫了起來,犬齒呲出來,顯然對宋軍和祝墨語非常不滿。
宋軍頭皮發麻,忍不住看向章非魚。
章非魚:「如果你想解決,就要想辦法消除你父親的執念。」
祝墨語不滿的聲音從宋軍身後響起:「叫你們來幹什麼的?!你們不想辦法,竟然還推到我們身上?誰知道老頭…老爺子的執念是什麼。」
方立水哼笑一聲:「祝小姐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