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聲音立即響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夜色降臨,劉然本來想帶章非魚和馬海濤去他宿舍,結果被章非魚拒絕了。
「為什麼?之前我都是在宿舍里見到的易夏。」
章非魚撩起眼皮,意有所指道:「場地太小。」
劉然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你們宿舍的人不害怕嗎?」馬海濤這時候開口問道。
「他們不知道。」劉然神色複雜,有些難以啟齒:「事實上,自從易夏的事情出來之後,他們有些……躲著我,我被易夏嚇到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我……」
「心裡有鬼?」章非魚嗤笑一聲:「你想帶我們回宿舍,不只是因為易夏在你宿舍出現過,還想利用我們證明你的清白吧。」
「是又如何。」劉然攥緊拳頭:「難道我要一直蒙受不白之冤?我根本沒殺易夏,憑什麼我要承受他們的非議!」
「那易夏呢?」章非魚冷聲道:「你真覺得自己可以在易夏遇害這件事情中置身事外嗎?」
劉然頹廢而煩躁的坐在長椅上,低著頭不想再說話。
路邊燈光昏黃,周圍格外寂靜,小樹林這邊本就沒什麼人來,自從發生了命案,到了晚上更沒有人過來。
夜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仿佛有人在竊竊私語一樣。
劉然不禁打了個冷顫,翻起手腕看了眼手錶,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時間過得有些慢,因為之前兩次,易夏都是在凌晨左右才出現。
「喂,難道我們就這樣等下去……」抬起頭,劉然愕然的發展,章非魚和馬海濤都不見了!他猛地站起身,左顧右盼:「喂!你們在哪?!」
腳步聲響起,劉然面色一喜,剛想轉身,卻又突然僵住了,因為身後明顯是高跟鞋踩地傳來的聲音。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劉然渾身繃緊,咬著牙不敢回頭。
前幾次在宿舍,也是先響起了這樣的腳步聲,高跟鞋踩地,在他床前停了下來,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偏頭就看到了易夏那張被鮮血濺到的臉——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最終,腳步聲在劉然身後停了下來。
劉然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他心裡叫囂著快跑,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這時,一隻手突兀的搭在了劉然的肩膀上,劉然僵硬的微微偏頭看過去——那是一隻青白且滿是斑駁血跡的手,手指甲崩裂,指甲縫裡布滿了泥土——那是太用力抓撓地面的結果。
劉然聽警方說過,易夏被割斷喉嚨後,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在地上掙扎了一段時間,直到血流干……也許她掙扎的時候,兇手就在旁邊冰冷的看著她……看著她絕望驚恐的迎接死亡。
「小然。」
像是破舊鼓風機壞了的聲音,嘶啞而難聽。
劉然如驚弓之鳥一樣彈起,踉蹌著往前飛奔,根本不敢回頭看,然而跑著跑著,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影,看背影是個女人,穿著……和那天易夏找他時一模一樣的衣服!
劉然驚恐的瞪大眼睛,左顧右盼,看清周圍的景色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跑了回來!
女人慢慢轉過身,笑著對劉然道:「小然,你跑什麼?」
「嗬——」
劉然嚇得後退一步,腿軟的跌坐在了地上。之前易夏在宿舍出現的時候,由於燈光太暗,而且易夏出現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劉然並沒有怎麼看清易夏的樣子,而現在,昏黃的燈光打在易夏身上,並未給易夏帶來溫暖的感覺,反而透著一股子陰森。
易夏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尤其是上半身,潔白的連衣裙已經被血染透,更恐怖的是她的喉嚨,一條醜陋的傷口橫貫在脖頸上,皮肉外翻,好似能看到傷口裡被割破的血管。
「易…易夏……」
易夏露出笑容,朝著劉然走過去。
「別…別過來!」劉然崩潰大吼,撐著胳膊連忙後退,幾次想爬起來,卻因為腿軟而沒能成功。
易夏停住腳步,幽怨的看著劉然:「你怕我?」
劉然的眼神驚恐而閃躲,一句話也不敢說。
像是被劉然的眼神激怒一樣,易夏脖頸處的傷口開始有血液冒出來:「你怕我?你憑什麼怕我!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劉然忍不住辯解道:「怎麼…怎麼能是因為我……易…易夏,你放過我吧,真不是我害了你……」
易夏冷笑:「不是你?你還記得那天我找你,你對我說了什麼嗎?如果不是你那番話,我也不會崩潰到亂跑!」
周圍升騰起一陣白霧,有無形的風吹著,小樹林響動更甚,鬧得人心惶惶。
劉然驚恐的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竟然起了變化,變成了那天易夏來找他的場景!
易夏等在教室外面,來回踱著步,還時不時透過門窗看向教室里,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這時下課鈴聲終於響起,易夏立即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等著劉然出現。
劉然是很快就出現了,可是他身邊卻有一位長相漂亮的女生,兩人說說笑笑走出來,雖然沒有牽手,但誰都看得出兩人眉眼間無形透出的曖昧。
易夏只感覺一股怒氣衝上腦門,她大步上前,一下子擋住了劉然和女生的去路。
劉然看到易夏,明顯露出了驚愕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易…易夏,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