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色小章魚八爪張開,睡得像朵藍色太陽花,突然被人打擾,難免有些不高興。
看章非魚揮著爪爪要耍脾氣,方立水連忙開口:「老大,來功德了。」
一語切中要害,章非魚又黑又圓的眼睛泛起亮光,八爪收起,團成個球,用力一彈,從抽屜彈到地上,轉瞬化成人形站起來。
以孫軍的角度去看,方立水先是跟一隻海龜自言自語,然後又從辦公桌底下叫出一位長相頗為可愛的青年……默默後退幾步,孫軍覺得這兩人加一隻海龜都不太正常。
孫軍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那個…我估計找錯地方了……」
「沒找錯!」章非魚立即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似模似樣的單手掐算:「陰氣纏身,隱而不顯,可見不是你出問題,那麼是你家人被髒東西纏上了吧。」
孫軍微微瞪大眼睛,露出一絲驚訝,有些被章非魚唬住。
章非魚暗自得意,大蟲說的果然沒錯,若想關鍵時刻不掉鏈子,是得用點江湖手段。
見孫軍仍有些猶豫,章非魚再接再厲,可勁兒安利:「這位先生,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是我們的職責,不如這樣,我們先派人跟你走一趟,如果事辦不成,堅決不收費,怎樣?」
孫軍心動了,想起家裡發生的詭異事情,一咬牙便同意下來。
「那我派……」章非魚腦袋一轉,發現別墅就只剩下方立水和龜蛋蛋。
方立水舉手:「我申請找個伴一起。」
章非魚立即看向氣墊泳池裡瞧熱鬧的龜蛋蛋。
龜蛋蛋一怔,前肢拍水,在章非魚腦海里吊著小嗓子:「老大,我不要去!我怕鬼!」
方立水冷嗤:「怕屁!你就是懶!」
龜蛋蛋:「我還是個寶寶!」
章非魚恨鐵不成鋼:「大蟲的手下舒瀾整天搶著做事情,怎麼到你這兒就只會往外推,你也給我長長臉。」
龜蛋蛋的聲音帶著不屑:「舒瀾?不就是那個樹懶嘛,做什麼都磨磨蹭蹭,他要不搶著做事情,早就失業了!」
方立水揭短:「好像你行動有多快似的。」
龜蛋蛋揚起脖子:「反正我比他強,6上比他快不說,入了水,他得淹死,而我划水都不用漿……」
方立水:「對,你全靠浪嘛。」
龜蛋蛋噎住,小尖嘴一咧,頓時嚎哭起來,尖利的哭聲立即瀰漫章非魚和方立水整個腦海。
「我只是個剛步入人類社會的小龜蛋兒,你們就這樣欺負我,我要讓我媽媽水漫B市!」
章非魚一臉不忍直視:「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方立水:「別嚎了,嚎的我腦殼疼。」
龜蛋蛋乾嚎著都不忘懟方立水:「你有腦殼嗎,軟趴趴!」
方立水青筋直蹦:「老大,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教訓這隻蛋!」
章非魚:「行了行了,別吵也別嚎了,我和立水去,龜蛋蛋看家。」
乾嚎聲立即停止,龜蛋蛋兩個前肢尖端碰在一起:「老大,比心,連我的前額鱗都是愛你的形狀!」
章非魚:「……」
方立水:「……」
孫軍感覺自己全程看了一出啞劇,怎麼這兩人突然就沉默了:「咳…大師,你打算派誰跟我去……」
章非魚擺起笑臉,「經過慎重考慮,我打算親自出馬。」
孫軍喜上眉梢,頓時對章非魚投以萬分感謝,看的方立水直搖頭。
四十多分鐘的路程,終於到了孫軍家小區門口,走入老舊的樓房,幾人在三樓一單元門前停下。
這時樓上下來個大媽,見到孫軍,表情有些不滿:「我說孫哥,你家閨女晚上能不能消停點,我都跟你說了好幾遍,家裡有老人,受不得吵鬧。」
孫軍臉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我再跟她好好說說。」
大媽撇撇嘴,挎著菜籃子下樓了。
中間這一小段插曲讓孫軍五味雜陳,他嘆口氣,打開房門,「兩位大師,請你們一定要幫幫我閨女。」
來的路上,章非魚和方立水已經從孫軍那裡清楚了大概的事情。
孫軍有個女兒,叫孫淼,之前失蹤了半年多,一個多月前突然回來了,他們夫妻兩個欣喜若狂,本以為終於能踏心過日子,但是家裡卻發生了奇怪詭異的事情。
一開始,孫淼每晚都會做噩夢,嚇醒了就再也睡不著,後來更是沒辦法入睡,兩夫妻以為女兒身體出了問題,想帶女兒去醫院,結果孫淼死活不肯,說根本不是這個原因,可是再問下去,孫淼卻怎麼也不願意開口了,弄得孫軍兩夫妻異常焦慮,但又不忍心逼迫好不容易回來的女兒。
直到有一天,孫軍發現女兒在房間裡瘋了似的大喊大叫,好像在和人說話一樣,而且他還親眼看到女兒房間裡的東西飛了起來,若不是他撲過去擋住女兒,恐怕那東西就會直接砸在孫淼的腦袋上。
這一次把孫軍嚇住了,覺得女兒一定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所以他才想找人幫忙。
「老孫,你回來了。」劉芳從廚房走出來,臉色蒼白,神色有些憔悴,看到章非魚和方立水,明顯一怔:「這兩位是……」
孫軍:「這兩位是我找來的大師。」
劉芳立即皺起眉,眼裡分明寫著不贊同,她把孫軍拉到一邊,壓低聲音:「你從哪找來的,兩個小年輕,一看就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