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少女圆滚滚的眸子盛满了诧异，忽闪忽闪的，有些懵，又有些慌乱地摆手。
“这如何使得，少辛来昆仑墟叨扰的这些时日便已然很打扰了，哪里还能再要上神的东西。”
墨渊听闻她的拒绝，眼神微暗，神情染上了一丝丝阴郁。
只是这点阴郁，便连墨渊本人都不曾察觉。
他复而垂下眸子，眼神很快变得极柔和，唇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是往日答应了你师父的，然他久久不来，我便想着交给你也好。”
“是这样啊，那便多谢上神了。”少辛眼眸一亮，露出明悟的神色。
手也是这个时候才缓缓伸出，接过墨渊手上的物件。
少辛原型是巴蛇，天生体质偏冷，然而墨渊不一样。
他本体是龙，本不该体热？
然而此时面对少辛，某人显然情绪激动，耳尖都是红的。
红透了的耳垂与微微泛着热意的脸，格外不符合他的上神身份。
他的手也是无比炙热的。
同那点极端不同于自己的温度触碰的时候，墨渊和少辛都有些愣。
微窒片刻后，还是少辛先反应过来，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微笑着将医书收进芥子空间。
“……少辛代家师谢过上神。”
墨渊的嗓子里就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似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轻若鸿毛的一碰上。
其实那一下再轻不过，几乎留不下什么异样的触感。
但墨渊心里的某些念头实在是压得与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放下了那些妄念。
可在见到她那一瞬，墨渊就知道，所有的放下、死心、顺其自然，不过是自欺欺人。
死灰不但复燃，且顷刻燎原。
男人干涩的喉咙里，遍布着炙热的温度，喉结上下滚动几次后，才顺利出声。
“不妨事，今后……不必同我道谢。”
她认真道谢，划分界限的样子，像极了从前。
墨渊生怕她会忽然变回了那个腾蛇护法，又成了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出这句话。
“好。”
少辛虽不解墨渊上神有些异样的反应，但还是应下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将墨渊上神的反应当成了和折颜关系好，所以才对她这个徒弟爱屋及乌。
少辛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墨渊上神真是个好人。
和她师父的关系也是真的很好，不愧是上古便有的交情。
今日的补课，还算顺利。
墨渊虽心弦大乱，但毕竟是老牌上神，指导少辛绰绰有余。
少辛受益良多，觉得墨渊上神这人真是大好人。
面对她这个基础这么差的，竟然也没有不耐烦。
少辛离开后，墨渊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
那眼神，并不算阴沉，甚至能称得上温柔。
只是那温柔，怎么看怎么遍布着执拗，漆黑的眸子如同神潭。
*
九重天上，司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探查人间命簿。
但是吧……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他完全不知道帝君怎么就这么不放心云昭上神，每日让他查看命簿，像是生怕人跑了。
照他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云昭上神的玉清宫还在九重天上，帝君何愁不能留在云昭上神身边。
哪怕死皮赖脸一些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帝君想必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