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傅过奖了?。”
魏秉年有问必答,礼貌有加,仍旧不主动开口。
“我以前?学过几?句苏国语,你?也会?对吧?你?听听是不是这么说的…”顾承慧展现着今天刚向老一辈临时学来的苏国语言,可弹舌太?难,反而有些滑稽…
她抿抿唇,自觉有些丢人?,真是的!
“算了?,我都忘了?。”顾承慧一个人?叽叽喳喳也能说半天,最后不忘再次找他指点学习,“我听说你?学习很厉害的,这回我报名了?高?考,要是遇到不懂的题能不能来问你?啊?”
魏秉年沉默半晌,看着眼前?活泼灵动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开口,“顾承慧同志,你?既然准备考大学,还是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吧,不用来这里浪费时间。我个人?无心谈对象和结婚,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厂里优秀的男同志很多,相信你?能找到个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
顾承慧眨眨眼,被拒绝过一次,加上有心理?准备,这回明?显镇定许多,她笑了?笑,“魏同志,你?放心,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就是单纯听说你?成绩好,想来找你?学习。还有,其实我就是嫌外头吃饭吵,觉得这里清静…以后我还能来这儿吃饭吗?”
她说着话,越谨慎小心,眸子水汪汪的,像只灵动的小鹿,看得人?心里一软。
魏秉年盯着她一瞬,握着铝皮饭盒的手指微动,第?一次听人?说着这样拙劣的谎话,倒是让人?不厌烦。
见识过太?多心机算计,各种精妙的谎言,这番漏洞百出?的话反倒让他不自觉勾了?勾唇。
“轧钢厂是属于所有职工的,我无权决定任何?人?到厂里任何?地方去?,你?自便。”
压下唇角,他端着饭盒离开,走得干脆。
顾承慧喜滋滋转头,轻轻哼着之前?在堂哥那里听来的港城歌曲,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必须庆祝庆祝!
魏秉年耳聪目明?,听到身后温柔的女声吟唱,歌声婉转绵长?,愉悦动人?,只是哼着的歌曲显然不正经,明?显是靡靡之音!
他皱了?皱眉,加快脚程离开。
——
顾承安在轧钢厂也有熟人?,自己二叔是厂长?,他也没少过来玩儿,认识的人?不少。
过来一趟,了?几?根烟出?去?,便通过厂里保卫科保安、厂办大姐、生产车间的八级工老师傅和食堂厨师那儿打听来魏秉年这人?。
无一例外,所有人?提起魏工都是夸的。
至于这人?的家世背景也简单,父母家境不错,都是机关?单位的干事,成长?经历也简单,更是没有什么作风问题,听起来当真是无可指摘。
“看起来真挺优秀的。”苏茵琢磨着,因为心疼承慧,自然更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幸福。
“呵。”顾承安哼一声,确实也没法反驳,但仍旧挑刺,“没听人?说,就是性?子冷嘛,这种人?怎么处?不得把承慧闷死。还二十六了?,比承慧大那么多,承慧容易被骗。”
苏茵不认同,“兴许人?家性?子正好互补呢。顾承安同志,你?不会?真想棒打鸳鸯吧。”
顾承安嘴角抽了?抽,“鸳鸯?你?先让顾承慧把人?追求到手再说鸳鸯,现在我棒打什么?”
苏茵:“…”
还真是这个理?。
打听得差不多,二人?正要找财务科去?,便见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褂子,面目冷峻的高?大男人?,有轧钢厂工人?和他打招呼,叫了?一声魏工。
苏茵扭头和顾承安对视一眼,两人?八卦的眼神中都写着——就是他了?。
苏茵想起顾承慧之前?的描述,现在再一看,这位技术员当真是眉目冷峻,他的冷和顾承安那种拽拽地霸道冷酷不一样,是一种疏离的冷淡。
长?相英俊,说话时却没有太?大表情,却又不失礼貌。
不知不觉就想起承慧的模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太?阳似的小姑娘,和这个像是散着寒气的男人?…
“苏茵同志!”
顾承安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茵扭头看去?。
就见顾承安抿着唇,浑身上下写着我吃醋了?,“还看?苏茵同志,你?男人?在这儿呢,你?眼珠子黏他身上干嘛?”